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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妙子这个女使差事做的非常用心,夜半三更有客拜访,她闻见动静连忙便起了床去煮茶。待到张淳说完三个请求,茶刚刚煮好,被她奉进房来。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之前累积在房内的阴郁,一时间似乎一扫而空了。
司马白倒有些过意不去:“你瞧瞧,我也没吩咐你做这些啊。”
“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开心着呢。”褚妙子嫣然笑道,将茶摆到了案上。
司马白亲自给张淳斟上:“张公,且品一盏如何,权当以茶代酒,为你践行了。”
张淳颔首谢道:“本就是我叨扰了,此茶甚清香,提提精神,正好赶夜路。”
司马白转头又冲褚妙子嘱咐道:
“你既起身了,便再劳你一件事,让胜七护你去趟贺兰姑娘那里,唤她起床,备好笔墨,我与张公随后便到。”
“喏!”褚妙子才要转身,借着灯光一瞥张淳,却咦的一声,很是惊讶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张淳一怔,但显然是不认识褚妙子的:“这位姑娘认识我?”
“妙子,不必惊慌,张公来此是有要事,”司马白委婉提醒了褚妙子不要失礼,又对张淳解释道,“张公誉满天下,何人不识?何况她原先在郡主身边侍奉过一阵子。”
“并非在郡主那里见的这位先生,”褚妙子仍是盯着张淳,随即又连连摇头,“是奴婢认错人了,但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那我便知道了,”张淳呵呵一笑,“这位姑娘认识的那个人,恐怕是我二弟,我兄弟俩虽然差了几岁,但相貌生的十分相似。”
褚妙子仍是摇头:“倒也不算认识,奴婢只是在码头上同范家二爷打了一阵子交道,咦,他说自己姓范的...”
“他又捣什么名堂!”张淳闷哼了一声,言神中竟似乎对这个二弟颇有成见。
“殿下委我将成国嫁妆登记造册,我便在码头上逗留了几日,便与那范...张二爷见了几面,说过几句话。”
褚妙子眉头不觉间皱了皱,
“他是流民夫役的头儿,在码头上张罗流民搬运货物。”
“装神弄鬼!”张淳又是闷哼一声,见司马白狐疑望来,叹了口气,解释道,“殿下见笑了,我这二弟与我性子截然相反,我俩素来互相瞧不惯,前些年我打了他...教训了他一次,自此便兄弟反目了,别说见面了,至今连封书信都未通过。”
司马白劝慰道:“虽是一母同胞,但性子不同乃是常事,张公这一教训,想来是动手了吧?嗨,谁能扛受张公这双拳头啊。”
“殿下是不知内情啊,我俩性子不同,走的也是两条路,我为西平公幕僚,一生志向乃是匡扶晋室天下,但是他...”
“他呢?”
“他的志向是要将天师教弘扬光大,这本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家师遁出红尘,我亦无心教义,天师之位迟早是他这个大供奉的。但他弘扬教义的手段,太过阴鸷,偏于正途,不顾大义。”
“怎么个阴鸷?如何不顾大义?”司马白紧问道,他不知是思索起了什么事情,竟对张淳这兄弟兴趣浓厚。
张淳望向司马白,似乎难以启齿:“那年我之所以动手打他,是因他专赴凉州,劝我归羯。”
吁...司马白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脑门,竟似有些眩晕。
“殿下,你无碍吧?”
“可是困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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