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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的眼睛好疼”
沈单单皱着鼻子,似乎很抗拒这些泔水的味道,姨妈蓦得仰头,眼神凶狠:“楼远远!你就是这种态度来道歉的?!“
“我说阿姨——”沈单单奇怪道,“人是我打的,你找他干吗?”
姨妈看着沈单单那头墨绿色的头发只觉得刺眼,她蛮横惯了,又把沈单单这种流氓和郑锡打成了一派:“你算什么东西?我认识你吗?”
“那我们走了,”沈单单不屑地笑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冷,“我真是脑子坏了才觉得能跟你讲道理。”
他用眼神示意楼远远跟上来,而后者身体前倾,脚却没挪地儿。他到底是畏惧这个女人的,从幼时就养成的习惯没这么容易就改掉的。
“小不点——”沈单单故意喊了他一声。
翁皓看起来好像很疼,楼远远注视着他脚边凹进去一块的易拉罐,踌躇开口:“单单哥哥我”
“楼远远——”昏暗的路灯下伸过来一只手,准确又霸道的抓住了楼远远的手腕。冰凉粗糙的触感如同枯死的藤蔓,男孩的身躯瞬间僵硬,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恐惧像汹涌的浪潮顷刻将他吞没。
沈单单注意到他惨白的小脸同样伸手抓住了女人的胳膊,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语气也非常不快:“阿姨,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动手?”
“你管得着嘛你我教训我外甥你一个外人多什么嘴?”姨妈紧紧箍着楼远远,径直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楼远远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目光显得非常不安:“姨妈”
沈单单打过很多次架,但他确实没有和这样的女人胡搅蛮缠过,因此他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是和这种女人讲道理,第二是没有速战速决。
翁皓脸上都是冰凉凉的可乐,他一边喊疼一边小心翼翼的抹脸,沈单单技术好,挑的位置刁钻,易拉罐正正好敲在他的眼皮上,如今那里慢慢肿了起来。翁皓虚虚眯着眼,立刻感受了有东西压迫着自己的眼皮:“妈疼啊疼——”
“你还有脸喊我姨妈?”面前的女人心疼儿子遭受的无妄之灾,对楼远远又痛又恨,“楼远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楼远远像一只破布玩具一般被扯来扯去,他只觉得自己手腕很疼,随即又感受到了恶心。被人无视的沈老大也不打算说什么了,他先是一脚蹬在翁皓的膝盖上,趁他仰倒的间隙又一脚踩上了他的脸。
“啊——”
“翁皓——”
沈单单这个人有一个特点,越是生气越是冷静,他冷冷开口,垂下来的眼眸里毫无感情:“陆亚凤,当初合同是你自己亲手签的,你别忘了楼远远现在是盛家的人,你想玩我们就陪着你玩。”
“楼远远确实不好养,但盛家没道理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这些话都是刚才电话里盛松阳嘱咐他的,后面的话是沈单单添油加醋自己加上去的,“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楼远远是你的外甥吗?好,可以,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外甥,那么以后楼远远被人打的时候翁皓也要被人打,他断一根指头翁皓也要断一根,他哭的时候翁皓也要跟他一起哭。”
路灯把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寂静的街道只有沈单单冷静到极点的声音:“楼远远现在不是没读书吗?那翁皓也不能去上学。”
“你签合同的时候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些对盛家来讲不过是花几个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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