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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第2页）

&ldo;本君只是好奇，一个变过一次的人，还能变成什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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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孚如约去见了奇俢。

走过长长甬道，逶迤的衣袍触底，沙沙声细碎。

当牢门被打开，昏暗的光照在毕孚平静无波的面庞，他一步一步走得缓而沉，在巨大光障制造的环形枷锁前，才停下脚步。

光障里的奇俢面容憔悴，形同枯槁。本是清秀俊逸的面容，蓄满杂乱的胡须。

听见动静，奇俢猛地转头，随后疾步往前。

嘭地一声，锁链绷直，他再难行寸步，一双手只能抓住光障里的栅栏，遥遥望着毕孚。

毕孚定定站着，并未因为奇俢突然接近而后退半步，只是平静地看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情绪。

&ldo;听闻，你想见本君。&rdo;

&ldo;我……&rdo;奇俢的声音很沙哑，隔着光障，目光晦涩。

&ldo;兄长继位天君，我还不曾恭喜……&rdo;奇俢喉咙动了动，有些狼狈地红了眼圈，&ldo;也不曾送什么贺礼，实在是失礼得很。&rdo;

&ldo;奇皇说笑了吧。&rdo;毕孚冷淡地平视着他，右手端在身前，长而挑的眉扬动，&ldo;自立天地共主，荼害仙族百姓。这难道不就是奇皇赠的「贺礼」吗。&rdo;

戏谑而疏离的语气，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奇俢嘴唇嚅嗫，又好似被胶半粘，半天也张不开口。

半晌，他嗬然奔溃般，抱头蹲下身：&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泪与涕横流，奇俢痛苦万分，不断地用手敲击着脑袋：&ldo;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做的。&rdo;

&ldo;世上的人，在败落之后，都说自己不是有意为之。&rdo;毕孚很轻地笑起来。

&ldo;二弟，从前小的时候，你教我读书，说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有责任担当，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忘了。&rdo;

&ldo;立于天地……立于天地……&rdo;奇俢颓然，苦笑着抖动肩膀，眼泪流进嘴里，咸而苦的滋味顺着喉咙淌进心里。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立于天地，一个被魔引控制，犹如疯子一样祸害天地的罪人。

苍天不公，既让他自幼心智清明，又为何开这样大一个玩笑，亲手摧毁自己的道义。

可已经摧毁了，又为何再度让他清醒，沉浸在无度的愧疚和痛苦里。

奇俢笑得脱力，末了只是对毕孚摇头：&ldo;兄长，我不是想求你原谅。我的确是罪无可赦了，死去……反倒是最好的解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