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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第1页）

这种后院子里的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她连亲生父亲都无法倚仗，总也得自己为自己挣一份前程罢？苏眉音告诉她因由，以及方才这番话，不过是表明诚意，并问她要个态度罢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回答，对她往后的道路可谓甚为关键。

如果应下的话，这个女人的手段实在超乎她想象，蕊儿那件事上也许不能全怪她，但是她也太过于不择手段，最令琉璃感到不放心的是，将来若有需要，苏眉音未必不会故伎重施再往自己背后插上一刀，毕竟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真的是以命在复仇了，以琉璃目前的能力根本驾驭不了她。可若是拒绝，她又上哪里再去找这么一支强大的力量呢？

琉璃踟蹰片刻，斟酌道：“姨娘的智慧与为人，无不让琉璃感到佩服，若能陪伴姨娘左右，是琉璃的荣幸。不过，到底结盟这种事情，总是目标一致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所以，姨娘的目标是毁灭余氏，而我的目标只是找个稳定的靠山，这个是不是有待商榷？”

苏眉音望着她，缓缓笑了，站起来踱了几步，摇着团扇回头来道：“你说的很对，目标一致才可能结盟。我知道你想要找个靠山，可是无论你找谁，只要余氏压在你头上，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想要出头，不把她扒下来，你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是无用。简直一句话说，你我的敌人是一样的，只是站的角度不同。”

琉璃听她说毕，知道今日不表态是不成的了，权衡再三，只得行起权宜之计：“琉璃愿意从旁辅助姨娘。”

苏姨娘点点头：“如此甚好。”

琉璃福身行了一礼，算是定了心意。

苏眉音将她扶起，回到榻上坐下，“如今且让余氏与齐氏斗起来，大厨房落在齐氏手里，余氏是不会甘心的。余氏心大，可心大也有心大的坏处，手上掌管的事情一多，自然就会顾此失彼，等到大厨房落在她手上，咱们暗地里再推波助澜一番，也就差不多了。”

琉璃不置可否，反道：“你把程英娘放到小炉灶上，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苏眉音摇头：“把她放进大厨房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那里站稳脚跟，往后做个管事什么的，如今谈不上什么计划，但她留在那里对我十分有用。”

琉璃嗯了声。苏眉音看了她两眼，忽笑道：“你方才跟大老爷借多少银子？”

琉璃脸热，老实地道：“二十两。”

苏眉音笑了笑，唤来蘅薇：“去拿二十两银子来。”

蘅薇笑着去了，没片刻捧了银子来放在几上。苏眉音道：“这些你拿去吧。”琉璃看着那红布覆着的一盘银子，不由叹道：“我今日竟也要学古人为五斗米折腰了。”苏眉音倒不以为意，“我方才不说了么，便是没有这银子的事，我迟早也会要找一找你。今日只是时机恰好。”

琉璃不好说什么，遂弯腰跟她道谢，而后掀开红布一看，竟是一两一锭的元宝，一共二十个，却是犯起愁来：“我出来一趟抱回去这么多银子，难免扎眼。姨娘有银票没有？”

苏眉音道：“可没有这么小的银票。”又想道：“你给府里二位将出的贵子准备多少银子的添盆礼？”

琉璃说：“我琢磨着一人十两银子的金玉小玩意什么的，也不知够不够。”

苏眉音想了想，“用不着这么多，你一个生母不在的庶女，除了府里供给又没有别的来路，出多了反倒惹出麻烦来。一人一对小金手环，一个小金锁便够了，约摸也就十两银子的样子。不如这样，我这里直接拿十两银子出来替你去办了，剩下十两银子你留在手头零用。过两日我让蘅薇送过去给你。”

琉璃连忙称谢：“如此甚好。这银子我一定尽快还给姨娘！”

苏眉音笑了笑，摇着团扇道：“好。”

琉璃这一趟与苏眉音把话说开，不由得喜忧参半。喜的是往后总算有了帮手，苏眉音深谙宅斗，总会不知不觉中传授些经验与她，在整垮余氏之前也至少会保全她这颗棋子，忧的却是这个女人两面三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虽是无碍，将来某一时却要怎么控制？

不过这却是后话了，要整垮余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与苏姨娘一起站队至少目前来说有益无害，如何在往后的你争我夺中保全自我，只得自己慢慢斟酌了。

不过不论如何，添盆礼有了着落，便觉眼前日子稍微轻松了些，但是也有麻烦，比如这二十两银子几时才有得还？即使她每个月不吃不喝也得存上十个月，她没有借钱的习惯，拖得久了怕人嫌她没信用，这对往后的名声可不利。再者是苏眉音的钱，又怕她借这个做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来，因而总是要尽快还了的好。

日子在半喜半忧中又过了两日，这日傍晚夫人们正在正院侍候老太太用饭，老太太问起四老爷何修原去吏部上任之事，二房里这时忽来了人：“禀老太太，夫人，二奶奶开始闹喜了！”

一屋子人沸腾了。梁氏连忙放了汤勺：“稳婆呢？”

婆子道：“都在呢！二少爷让老奴来请夫人！”

老太太道：“你快些回去，这里不必你伺候！”又指着其余人：“你们也都去看看，别在这儿杵着了！”

四位夫人便连忙退下，梁氏手都顾不上洗，提起裙摆便出了门。余氏等人略后，没半刻也走了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