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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溶菌（第2页）

“对了，步摇，你不是要寻找古代病毒么？在这具尸体上有什么发现？”老专家问道。

“刚才到实验室听工作人员报告过了，”徐步摇无奈地摇摇头，“‘楼兰美女’身上的确发现了不少的古代种病毒，但是我想无论从特性还是结构，都没有我所要寻找的品类。行了，看来虱子的问题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今晚收拾一下，明早我就出发去罗布泊找二哥和三哥去吧。”

“既然排除了第一种和第二种假设，我想，应该还存在第三种可能！”老专家突然沉吟道。

“第三种可能？”段天鸣和徐步摇瞪大了眼睛。

“第三种可能就是，这些虱子本身有问题，所以才导致在‘楼兰美女’的头发中集体死亡。”

啊！

广大读者们可能已经看滥了法医解剖人类尸体的剧情，不过现在，他们打算解剖这些“虱尸”……

老专家犯难了：“我们这里设备倒是齐全，不管是电子高倍显微镜还是纳米级的微创设备，问题只要是‘解剖’，它就不是一个全自动的电脑设定程序，它是一门‘手术’，是需要高水平的微创医生来动刀的，可是你们看我如今这把年纪……”

“那么，就由我自己来吧。”徐步摇淡淡地说，“帮我准备一下纳米级微创设备，我来给这些虱子解剖。”

如果八零后的读者还有印象的话，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小学语文课本第五册第10课，这篇课文的名字叫做《一定要争气》。课文描述了我国著名生物学家童第周老师，在比利时留学期间的故事。当时童老师跟一位在欧洲很有名的生物学教授学习。一起学习的还有别的国家学生。旧中国贫穷落后，在世界上没有地位，中国学生在国外被同学瞧不起。童第周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为中国人争气。

那位教授一直在做一项实验，这个实验的先决条件需要把青蛙卵的外膜剥掉。这种手术非常难做，要有熟练的技巧，还要耐心和细心。教授自己做了几年，没有成功；同学们谁都不敢尝试。童第周不声不响地刻苦钻研，他不怕失败，做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成功了。教授兴奋地说：“童第周真行！”——这件事震动了欧洲的生物学界。童第周激动地想：“一定要争气。中国人并不比外国人笨。外国人认为很难办的事，我们中国人经过努力，一定能办到。”

当然，现在的实验室条件比那个年代更加犀利，显微镜都是电子高倍，手术刀的刃口可以精细到纳米级，但操作者的技巧要求却一丁点儿也不比童第周轻松。就拿现在来说，徐步摇要切开一只虱子的尸体，虽然在高倍电子显微镜下这只虱子可以被放大到狮子那么大，但问题是标本的实际尺寸并没有随着镜片里的视觉而变大，徐步摇在解剖过程中连大气都不能喘，必须保持手指的绝对稳定。

所以思来想去，徐步摇决定——换人！换刀！

“怎么，你也弄不了？”在段天鸣看来，老徐家的人知难而退是很罕见的事情。

“我没法子自己操作，还有，就算换人的话，这种手术刀也不行。”徐步摇对实验室的技术人员说，“我需要牙科器械。”

“具体是哪一些呢？”技术员打开了铁皮柜。

“镍钛预备挫，0.04锥度。”徐步摇开始挑选医疗器械。

对于很严重的牙髓炎症，经常疼的你到生活不能自理。对于这种情况，除了拔牙之外，牙体牙髓科的医生往往会建议你做“根管治疗”。根管治疗的原理就是：先用杜冷丁麻醉你的牙龈，在无痛的环境下，用钻头磨开你的牙面，对于那种严重发炎的牙齿，此刻你虽然在杜冷丁的麻醉下不会有痛觉，但从镜子里你可以看到，打开牙面后，你的牙髓里面简直就是腥风血雨。这里面只有两种东西，一个是微血管，另一个就是三叉神经线，这些东西发炎了，烂了，你当然会痛不欲生，而且牙齿那么厚，你根本没办法快速消炎。

钻开牙面之后呢，医生就会使用刚才徐步摇挑选的一种叫做“挫”的东西，肉眼看上去就是一根针，这玩意儿有不锈钢的，也有镍钛合金的，它非常的细，尤其是挫尖，比一般绣花针的针尖要细多了。徐步摇提到的“锥度”，就是用来形容这根“挫”的尖锐度，所谓“0.04锥度”就是指这根挫的尖端，它的长度每延伸l毫米直径就缩小0.04毫米。

牙科医生会用这根挫，伸进你牙齿的根管里，把你的血管和神经都绞烂、打碎，然后统统扯出来，把里面清空。你想，你这牙齿里没有了神经和血管，就是颗“死牙”，那你又如何再发炎？如何再感到痛呢？当然有人会说，那神经线如果又重新长回到牙齿里怎么办呢？好办！医生会用树脂，比方说松香，烧融以后给你这颗空牙灌进去，把你的四根牙根管塞满，冷却以后就像填了水泥一样，什么都长不回去了。

最后再给你这颗死牙上面套一个黄金或烤瓷的牙冠，你这颗牙就永远告别牙疼了。

——扯远了哈，现在咱们回头看看徐步摇，他正在显微镜下，把十几个镍钛挫放在一起，然后拿着镊子一根一根，将挫尖撇断，弄下来微小的碎末。

“你省着点儿用啊，这玩意儿可贵了！”老专家一头的汗。

“没办法，其他器械都是不锈钢，只有这个纯镍钛的比较轻省。”原来徐步摇所谓的“换刀”是指这个。

接下来徐步摇将所有的挫尖碎末洒在盛放虱子尸体的玻璃片上，然后一边打开显微镜观察，一边……他颈上的绿色吊坠开始闪闪发光。

动了！

投影仪反馈出高倍电子显微镜下的镍钛挫尖碎末，在一群螨虫的操控下，开始缓缓靠近虱子尸体。

“果然毒辣！你竟然能想到用螨虫扛着镍钛挫给虱子做解剖！”段天鸣竖起了大拇指。

徐步摇集中精神操控螨虫，大屏幕上，只看见八只脚的螨虫，挪动着肥硕的身体，扑在虱子的身上，然后举着银芒闪闪的挫尖，开始各种插入，这画面真是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