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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龙芽（第2页）

“是的，网易味央养殖基地里，保存的那块龙芽猪标本肉上面，出现了人类HPV病毒的传递感染和变异倾向。”曹丽芬也是对徐步摇的行为一阵无语，“我离职的时候，仿制了一块赝品，然后把那罐标本偷换了出来。在胡校长的研究下，他很惊奇的发现，这种变种的人类HPV病毒能够对龙芽猪的身体和各种机能造成可怕的改变。”

“身体的改变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详细点儿，所谓对‘各种机能’的可怕改变是指的什么？”徐诗寒问。

“术法的基础。”曹丽芬继续说，“就像人类一样，你们中间也有很多是修行者，你们这些能够使用术法的人，在你们修行之后，自己的身体机能是跟普通人有所不同的。龙也一样，无论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龙，还是西方的品种，它们跟考古学发现的白垩纪、侏罗纪的‘恐龙’是不一样的，这些龙不光是体型巨大，它们还能腾云驾雾、喷水吐火、招风引雷，一句话，龙芽猪被变异病毒改造之后，它的身体机能会发生具备一定术法基础的改变，特别是神经系统，电信号的传导载体会复杂化，简单的说，它将拥有智慧的可能。”

“开智？一头猪？”所有人都疯了。

“可惜，古代种的龙芽猪已经绝迹了。”曹丽芬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说胡校长爷爷的那辈，那头猪还是活着的么？”苏季急急地问。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就那么一头，而且难搞的很，”曹丽芬说，“胡校长的父亲生前告诉过他，那头龙芽猪力大无穷，非常凶猛，胡家人从十万大山里找到它，费尽千辛万苦一路紧撵，终于将它逼进了灌阳境内的山林中，不过，桂林地区的喀斯特地貌太密集，这家伙……”

“它钻地洞里去了？”徐诗寒打趣地说。

“是啊，胡家人又废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把它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一段地下水暗河的流域之中。”曹丽芬解释道，“就是现在从新兴希望小学沿山体延伸到酒海井的这一带地域，这边的地下水是一个整体的地下暗河流域。最开始的时候，胡家人还担心龙芽猪会不小心摔进地下水里给淹死，可后来没想到，这龙芽猪水性超好，而且，出现了生物学上无法解释的现象。”

“什么现象？”大家都好奇了。

“潮汐。”曹丽芬说，“龙芽猪能引起水流的潮汐……啊，对不起，我说的不够准确，确切地说，是龙芽猪拥有制造潮汐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龙芽猪下到喀斯特溶洞后，酒海井的水就立马涨起来了，而是这头猪，它想让地下水上涨就上涨，想让水位下落就能下落？”谢琼惊奇的问。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曹丽芬摇摇头，“不过好歹算是有一个相对闭锁的空间了，老胡家的人在现在新兴希望小学所处的位置，以及酒海井这头，费了老大的劲儿，当然也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做了一个两头的封堵。不过后来的研究工作还是很费劲，龙芽猪一进到水里，比在陆地威力还大，相信你们已经检查过地下水道了，看到河底的那些断裂的石笋了么？那么大口径的石柱啊，全都是这头猪给撞断的。”

“继续。”卢永恒提示到。

“龙芽猪毕竟不是妖魔神仙，它始终还是一头猪，最头疼的就是当时老胡家费尽力气也只找到这么一头，它没有配偶，没有种群，而且那个时候，克隆技术也没有出来。”曹丽芬叹了口气，“这猪，就算每天好吃好喝扔到溶洞里供着，它也总有老死的一天吧？尤其我是专门研究猪的技术员，一头猪正常的年龄上限，我也是心里有数。”

“所以，他们怕在研究成果有线索之前，这头猪先死了？”苏季想明白了。

“是啊，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不要说专业的冷冻仓库了，就是福尔马林浸泡保存，一整头猪，他们上哪儿弄那么大的玻璃罐？还有在那种战火纷飞的年代，你保存得住吗？”曹丽芬说，“更要命的是，老胡家希望能退而求其次，用其他品种，譬如家猪、野猪，他们弄了很多这样的母猪放进了溶洞，希望异种杂交能够留下后代，唉，结果没过多久发现，这些放进去的母猪，都成了龙芽猪的食物。”

“吃了啊？”谢琼傻了。

“所以后来就真的没办法了，你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头唯一的样本就这么没了吧？”曹丽芬说，“于是胡家人就动起了术法的心思，具体是哪一年没有记载，应该就是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之后，红军战略性转移，突入广西的一部在灌阳地区被桂系军队击败，几百个伤兵和医护人员被困在了当地。”

“几百个？那为什么我们在酒海井只发现了一百二十具红军战士的尸骸？”谢琼质疑说。

“当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曹丽芬奇怪的说，“你们不都是修行者吗？难道不知道拿活人做养阴气的献祭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材料用的？”

“材料……好吧，亏你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谢琼服了。

“我一个农业大学出来的理科生，本来就对术法知道的不多，也是后来胡校长和汪道长零零碎碎地教了我一些而已。”曹丽芬继续说，“按照胡家人流传下来的说法，他们挑选了一百二十个年轻，甚至是年少的男性红军伤兵，在他们的身上画满了用来锁魂……不对，按胡校长的说法好像叫做‘引魂’的什么‘血咒’。”

曹丽芬的鬼魂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虚无缥缈的身子更加显形了一些。

“喏，虽然不说是完全一模一样，大致也就是我临死前，在自己身上画的这些东西。”曹丽芬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难怪要把红军伤兵的衣裤鞋袜都脱光了，”徐诗寒点点头，“原来是为了在他们身上画血咒，他们知道这些伤兵一旦扔进溶洞，肯定会变成龙芽猪的食物，所以在伤兵的身体上画下血咒，好让龙芽猪吃他们的时候，用人魂夺舍……我明白了，夺舍血咒必须是‘生吃’的过程才能完成，如果那头龙芽猪还没有来得及赶过来，可是扔下井的红军伤兵就先被淹死、饿死、感染病死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的话，那么就算肉体上面画了血咒，这龙芽猪慢吞吞来啃尸的时候也不会产生术法的效果。难怪地主武装把红军伤兵坠井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用子弹头上刻画了醒魂符文的机关枪射击井底，其实就是为了召唤那头龙芽猪赶紧过来趁热吃活人。”

“你的推测基本没错。”曹丽芬点点头，“当时老胡家为了保险，在那些红军伤兵身子上描绘的血咒，跟我身上这些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施术者尝试过用人类灵魂夺舍一头猪的，万一都失败岂不是白忙活了。所以当时胡家人在红军伤兵身上的符文里做了手脚，不出所料，果然红军沉井事件发生的十几天后，胡家人就在地下溶洞找到了那头龙芽猪的尸体。”

“尸体？”苏季瞪大了眼睛。

“龙芽猪虽然神奇，可毕竟还是猪，它还没有化成龙，所以根本就承受不住人类灵魂的夺舍，更何况是一百二十条冤魂的冲击。我说的对吧？”徐诗寒眼皮抬了抬。

“你说的没错，那头龙芽猪很显然是开怀大嚼饱餐了一个礼拜，可是这种术法作用它根本就支撑不了，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但是，红军的冤魂却死死锁在了这具猪尸之上。”曹丽芬说，“其实这种双保险的做法就在于，无论是人类灵魂夺舍了那头龙芽猪，还是一百二十条冤魂被锁在猪的尸体里，都起到了绝佳的保存作用。当时胡家人发现死猪的时候，其实距离龙芽猪真正死亡也过去差不多十天了，按照老胡家人的记载，那具尸体如同刚从屠宰场拖下来的鲜猪一样，没有一丝一毫腐坏的迹象。不过一具饱含油脂和水分，几百斤重的死猪，人老胡家也不方便保存，所以就用脱水脱脂的技术，做成了一具干尸，存放在了那口棺木里。而一百二十个红军伤兵的冤魂仍然锁在了里面，这样如果老胡家的后人，一旦有朝一日找到了以猪化龙的线索，就可以随时利用那些冤魂激活死猪的干尸，以供后续的研究。”

“这么说也只能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了，毕竟你们无法完整还原一头活的龙芽猪。”徐诗寒淡淡的说。

曹丽芬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大胆地向胡校长建议，用普通的家猪做载体，使用某种方式，改造现代家猪的机体，在家猪身上复制或部分模拟出龙芽猪的机体环境，来做化龙的尝试。”

“你们采用的方法就是基因转移，先让汪道长激活死去龙芽猪的部分组织细胞，然后通过基因重叠植入普通家猪的身体进行感染。”徐步摇也听明白了。

“对，我想之后的事情，汪道长和我们厂的技术员已经对你们交待得比较清楚了吧？”曹丽芬说。

这样的确就比较完整了，秘社“龙骑士”胡勇和网易味央跳槽技术员曹丽芬的寻龙图谋，勾连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发生的酒海井惨案，已经完全勾连成了一条完整的脉络。

“说说吧，国防部第三厅追捕罗杰斯的时候，那条突然出现的大龙是怎么回事？”谢琼敲了敲桌子，打开手机视频，播放给曹丽芬看。

“唉……”曹丽芬叹了口气，“你们实在是运气不好，真的，当时我和胡校长的研究课题正在做改进，没日没夜都猫在实验室里，哪有心思去帮他罗杰斯？当时总共就派了几个广西这边的高手去帮衬了一下。你说这事儿也真是巧了，你们斗殴的地方，居然就是那条半成功实验品的藏身之地，你们的打斗惊动了它，结果就变成那样了呗。要说的话也是怪你们自己，你们看看这视频上的录像呗，当时那条大龙一出来，连我们秘社的死亡骑士罗杰斯都拔腿就跑，只有你们那帮子警员，一个个脑残似的硬拼，你说这能怨谁啊。”

“你说谁脑残呢！”谢琼不满地一拍桌子，“说，胡勇这会儿可能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