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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姒收回目光。
辰时正,先生准时到了。
公主与皇子们的课业有些区别,少学一样策论,只学书义、数术、礼乐,至于骑射,公主可自选去与不去。
今日的第一堂课是书义,授业的吕讲学年过半百,面上蓄须,然发须一丝不苟,一看便是极重规矩礼教的。他上来便将戒尺置于案上,扬声道:“今日有新入学的学子,老夫便再提一回。在我的课堂上没有君臣之别,只有师生之分,谁若不守规矩,定是要吃板子的。若是觉得受不了委屈,现在便可起身离开,也省得日后去圣上面前哭诉告状。”
吕讲学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容姒几个身上。
通室里噤若寒蝉,吕讲学这才点了头,接着道:“既有新人,我便出几道题考校,也好知道你们大致是个什么水平。”
吕讲学的目光再度落来,公主伴读们纷纷垂头,若是被当众提问还答不上来,岂非丢人。
容姒同样心头打鼓,然怕什么来什么。吕讲学身形一顿,在她身侧停了下来,道:“请五公主作答。”
容姒只得站起身来。
“季梁谏追楚师一记中,随侯听季梁之劝惧而修政,令楚不敢伐。问:季梁所言是何之道?当下舆情何如?”
容姒:……季梁是谁?
容姒昨日才拿到书义所用的课本,粗略翻了翻,自然找不到这个季梁。
容姒只得摇头:“学生不知。”
吕讲学并不意外,挥手让她坐下,又点了一旁的容岚,中间的容卉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见容岚亦是摇头,吕讲学笑了声,捋须道:“也罢,这题更偏国政,对你们这些小女娃来说许是深了,老夫便换个浅些的。”
“诗曰:衣锦尚絅。公主可知有何隐喻?”
容岚迟疑了会儿,小声道:“许是说……衣着不可太过华丽。”
吕讲学摇头,叹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容岚忍不住涨红了脸,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吕讲学转而让太子起身,容夙道:“衣锦尚絅虽出自诗经,却为《中庸》所引,内穿锦缎华服,外要罩件麻布纱衣,是说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谦逊不外显,却是才华满腹。”
吕讲学这才满意,赞了太子几句,又看向容姒几人:“这些四书五经,对公主们来说确实深奥,依老夫看,皇子们读书是为家国社稷,公主们只要谨守宫规贤良知礼便是皇室之福,学些琴棋书画也已足够,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旁人呢?不如早些回去,喝茶赏花得好。”
原本他就不赞成公主入学文殊阁,全因圣上下令他才不得不从,如今看来,果然是费事无用。
容岚只觉面上火辣辣地烧,吕讲学语中的轻慢好似利箭一般,叫她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容姒却是听得蹙眉:“先生此言不妥。”
吕拾看她一眼,不甚在意道:“何处不妥?”
“我们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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