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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嗯，现在估计还不行，但是你得好好考虑。到时候不要客气，随时来找我商量。”

“啊？”平介盯着小坂那张圆盘大脸，“科长你在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是说你再婚的事啊。给孩子找个新妈妈。”

“啊……”平介张大了嘴，连连摆手，“不，没，没这种打算。”

“算了算了，”小坂说道，“目前估计还没办法，但早晚得想想。你还是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小坂说罢，拍了拍平介的肩膀。平介只好答应了。

“嗯，就这些事。”小坂说着站起身，走出了工厂。平介目送着他的背影，想到了两件事，一是小坂真是个热心的人，二是他和直子结婚仪式上的证婚人就是小坂。

下午，平介和生产技术部的两名负责人乘车前往田端制作所。两名负责人都是平介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木岛稍微比他年轻一些，川边则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在生产线上的时候他们总是见面，以至于把对方的脸都看腻了。

田端制作所位于府中，突兀地建在一片农田之中，房顶的形状完整呈现了社会课本中的闪电形状。不同于生产线整齐排列着的BIGOOD工厂，这里机器繁多，但并不是毫无秩序地随意摆放，而是一个可以应对总公司诸多无理要求的体系。

平介、木岛和川边一起视察D型喷枪的喷嘴工程，听负责人报告情况。大概因为他们是总公司来的人，一位明显比平介年长的班长说话时竟十分紧张。平介很想告诉他，我们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关于出现的问题，他们谈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班长的话十分具有参考价值。问题很多，该如何解决则由生产技术部来负责。木岛和川边一边喝着速溶咖啡，一边严肃地商量着对策。平介以要去和一个熟人打招呼为由同他们告别，在工厂内闲逛起来。这家工厂有一千多名工人，大都是男性。若想找女性，大概行政人员中会有，可是这家工厂应该没有BIGOOD那样的临时行政岗位。

说到有女员工的车间，应该就是卷线车间吧。平介猜测着，边走边找。虽然卷线机中装有电磁石，但将导线卷入卷线机仍需要人工完成，这样的工作比较适合女性。

卷线车间位于工厂一角，大概有十名女工。她们都戴着安全帽和护目镜，根本看不清脸。平介只得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前提下靠近她们，若无其事地看向每个人的脸庞。

一名女工停下工作，凝视平介，四目相对时又慌忙低下了头。她戴着的安全帽和护目镜看起来都大了一号，或许是脸颊消瘦的缘故吧。她离开工作岗位，走到一个貌似负责人的男子面前说了些什么，男子朝平介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小跑着向平介靠近，摘掉了眼镜。正是梶川征子。

“前几天真是非常感谢，帮了我大忙。”她低下头说道。

“你的脚好了吗？”

“嗯，已经完全好了。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你这样离开岗位不要紧吗？”

“嗯，我跟股长说明情况了。”

“哦……”平介有些在意是怎么说明的。他不想分散她的同事的注意力，打扰她们正常工作，于是带着梶川征子走到一台高大的高频波电源装置对面。平介见过这台衣柜大小的方形装置，应该是用高频波来淬炼金属轴的。“今天过来视察，顺便看看你在不在。”平介说。

“这样啊。”梶川征子看起来很紧张。

“那天回去以后，我好好想了想你说的话，有些地方怎么都不能理解。”

他说罢，梶川征子抬起头看着他，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丈夫的工资应该不至于那么少，我听到了别的线索。应该还不至于少到你必须出来工作的地步。”

“可是，”她又低下了头，“我们家真的没有多少钱。”

“是不是你丈夫把钱用在了别的地方？”平介问，他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残忍。

征子又抬头看着他，问道：“您的意思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吗？”

“也有可能是赌博，可能有你不知道的欠款？”

她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据我所知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

很多人瞒着妻子在外面举债，这种事很常见。平介想这么说，又实在说不出口。“你说没见过他的收入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