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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第1页）

江小楼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注视着铜镜里的赫连慧：&ldo;看来云珠郡主的心qg，此刻一定好极了。&rdo;

&ldo;江小楼，从你入府以来，就对我格外冷淡疏离，可我自省言行，从无得罪之处。今天，你是来告知我原因的么？&rdo;

江小楼只是在桌边坐下，神色平静地道：&ldo;这世上有很多美丽的女子，有人天生习惯以柔弱示人。&rdo;

&ldo;哦，你是在说瑶雪郡主吗？&rdo;

&ldo;不，瑶雪是天生的温柔善良，她经历过痛苦，遭受过不幸，却自甘忍受命运的不公，人世的无qg。你却不同‐‐&rdo;

赫连慧转过身来，静静注视着对方。红烛之下，江小楼美丽的面孔染了三分鬼魅，却也更加妖异美丽。

赫连慧眼波轻轻一转，微笑着道：&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江小楼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淡淡地道：&ldo;你在说赫连笑的死。&rdo;

&ldo;大姐？她不是因为婚事受挫才会自杀的么？&rdo;

&ldo;自杀？&rdo;江小楼似乎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qg，&ldo;这当然是一种可能，而另一种可能，我不说云珠郡主也很清楚。王爷最讨厌挡路的人，他铁了心跟三皇子结亲，谁若是拦在前头，自然要付出血的代价。&rdo;

&ldo;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父亲，大姐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会下此狠手‐‐&rdo;赫连慧冷冷地道。

江小楼温柔地笑了笑：&ldo;有的时候我只说半截话，云珠郡主就什么都明白了，可见你才是这王府最聪明的人。&rdo;

赫连慧只觉喉咙里发痒，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柔声道：&ldo;父亲虽然严厉，却是一个真正的慈父，他断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你误会了。&rdo;

&ldo;王爷不过是个下手的人，真正的y谋家，只是轻轻动了动嘴皮子，就能杀人于无形。&rdo;江小楼直言不讳，目光紧紧盯着赫连慧。

赫连慧怔住：&ldo;y谋家？&rdo;

江小楼面带微笑，却故意叹气道：&ldo;是啊，y谋家。从前我以为只有自己jg通此道，却不料王府里还有一个高手。&rdo;

赫连慧一双剪水双瞳眨了眨，眼波依旧柔弱多qg，如果江小楼是个男子，此刻定然要被她的楚楚可怜所打动。

江小楼神色平缓地道：&ldo;我不在意赫连笑，我在意的是瑶雪郡主。&rdo;

赫连慧心头轻轻一颤，旋即才道：&ldo;我不懂。&rdo;

&ldo;不，你懂的。&rdo;

&ldo;不，我半点都不明白！江小楼，你以什么立场来这里责问我？&rdo;赫连慧轻轻提高了音量，却已有隐隐怒意在眼底流转。

江小楼呼吸不顿，目光冷漠：&ldo;正因为你很快就会离开王府，所以我想知道一句实话。&rdo;

赫连慧盯着她，慢慢地，轻轻地，展开了一丝笑颜：&ldo;明月郡主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你在王府周旋半年，目的不过就是查出瑶雪姐姐的真正死因。只可惜，你非但查不到证据，还喜欢胡乱冤枉别人，瑶雪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羞愧的。&rdo;

是啊，江小楼没有证据，顺藤摸瓜查下去，太子妃便是直接杀人凶手，顺姨娘是王府内应，可她分明感觉还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轻描淡写地推动别人去杀人。这么多人死去，她的手上却未曾沾染半滴血。哪怕江小楼早已起了疑心，却不能光凭怀疑定对方的罪过。

言语无形，可言语的力量叫人畏惧，因为它可以在顷刻间彻底摧毁一个人，杀死一个人。一句话从嘴巴里说出，很快随风而逝，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纵然江小楼智谋超群，深谋远虑，也抓不到一丝半点言语的影子。

&ldo;是啊，你说的对，我没有证据，但我很清楚的知道，哪怕顺姨娘有通天之能，她也无法策动雪凝心甘qg愿去死。&rdo;

杀人凶手如果是太子妃，那雪凝或许会畏惧于她的权势不敢告知任何人，甚至和江小楼划清界限，生怕连累了她。可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必死，却不采取任何行动来躲避或者自救。这一点，江小楼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突然有人举刀相向，哪怕不能反抗，至少应该躲避，求生是人的本能，是什么让雪凝心甘qg愿赴死。

到底是什么？！

江小楼静静地望着赫连慧，声音已然十分笃定：&ldo;所以，定然有一个人，在背地里策动她，劝说她，用可怕的言语去刺激她。想方设法摧毁了她生的信念，让她觉得自己活着就是牵累，自己死了就能挽救别人。通过诛心之言，彻底控制她的思想，让她成为一个被牵着线的木偶，任凭别人摆布。&rdo;

赫连慧望着她，露出惊讶的神qg。

恰在此刻，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名婢女跪在门外，脸上又惊恐又畏惧，简直是害怕到了极点，而她身畔站着一人，脸色发白，目光冷漠，正是庆王妃。她的目光突然如同利箭般望向赫连慧，声音都有些发颤：&ldo;小楼说的都是真的？&rdo;

赫连慧一下子站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ldo;母亲……难道你怀疑是我？&rdo;

庆王妃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原本有体己话要关照赫连慧，走到门口却听婢女说小楼在里头，正在惊讶之间便听到了那句话。江小楼不是糊涂的人，深夜到访定然有极为重要的事，而她所说的一切更令自己无比震惊。

&ldo;我希望不是你，可‐‐&rdo;

赫连慧忍不住流下眼泪：&ldo;母亲，江小楼虽然聪慧，却也不是万能的，难道她说什么话，母亲都要信么？&rdo;

庆王妃默然半晌，喃喃道：&ldo;小楼绝不会信口雌huáng。&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