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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第2页）

女孩走过去环住她的肩坐下，小手撩开凌乱的碎发，才发觉她的眼中盛满了泪水，精致妆容也花了。在舒霖的眼中，她是一个极爱美的女人，总是画着淡淡妆容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像现在这般，她第一次见到。

“小五，你知道吗，从大哥牺牲回国的那一天我就恨他。明明是自己的孩子，都不回来看一眼，天大的事难道比见大哥最后一面都重要吗？”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是部队的负责人，事情多的数不过来。他很累的时候我还在置气，二哥也总是教育我，父亲有难言的苦衷。”

沈惜暮捂着脸泣不成声，女孩握住她冰凉的手，企图带去一丝温暖，她轻声说道，“父亲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最疼爱的小女儿，他爱你胜过一切。”

随着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灭了，沈老爷子脱离了危险。三三两两的人跟着去往病房，女孩揉着酸麻的腿长长的松了口气。昏暗的走廊透进来一道光影，她站在那里，望着窗外，明媚动人。

等她过去的时候人走了大半，沈惜暮握着父亲的手沉沉睡去，她拿了件衣服盖在女人的身上，打心底里露出一丝笑意。若是子濯看见，也会很开心吧。

她悄悄退出了房间，脚步轻快的穿梭在斑驳树影的走廊，敞开的窗户吹进缕缕清风，女孩娇嫩的面容带着淡淡笑意，墨黑的眼睛璀璨流光。习惯性的半眯起眸子瞧着远处，忽然一愣，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又一笑，跟着男人太久了，久到连何时跟着他学了都不知道。

小李站在病房门口踌躇不前，见她来了苦着脸敬礼，然后说道，“五小姐快帮我拿个主意，几个领导都嘱咐我这事要告诉首长，可是就现在这情况，让我怎么说啊。”他作为警卫员真是难。

女孩见他急坏了，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轻声道，“他们问起来你就说，这件事交给我了，这几天要麻烦你守着那两个孩子。”

透过宽大的玻璃可以看见，男人现在意识清醒，目色沉沉含着笑意，他醒来时时候看着女孩会感到安心。鉴于恢复良好，口中的管子终于换成呼吸面罩，可是他全身无力，只能温柔的注视着小姑娘。

白嫩的手指放在玻璃上，带着她的弯起的唇角，画了一个大大的心，恰好将她圈在里面。娇小的身子已经有了少女玲珑的姿态，想到这个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天天跑上跑下的照顾孩子还要来探望他，但是她没有丝毫烦躁，小脸儿始终挂着笑容。

男人心里沁上温温的暖意，一颗心让她弄得软成一滩水，他的身体正处在恢复期，总是昏昏沉沉的想睡，却又不舍的，想多看看小姑娘。她的眉目如画，粉嫩晶莹的唇瓣，带着甜甜的笑容。

当力气耗尽了，他还是沉沉的睡过去。

舒霖的笑容逐渐消失，眸中泛着微微苦色，如果你知道我瞒着你，你会不会很生气？她想自私一次，她实在无法做到让强弩之末的沈子濯再多一件操心但有的的事，即使他以后会因此而生气，她也认了。

沈老爷子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一只温暖白透的手拿着毛巾替他擦拭脸和脖子，熟悉的浅淡香水味儿让他明明白白的意识到是沈惜暮，一向不愿与他亲近的小女儿。老爷子眼眶酸涩，哑声唤道，“惜暮…”

“是我，父亲。”女人手下动作未停，说话时尾音上扬有那么一丝撒娇的感觉，她低声说道，“父亲，你吓坏我了，你知道我听到消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家没了。”

老爷子看着她眼眶发红，却又是想起什么，有些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惜暮…其实…这些年我内心也很难过…你大哥牺牲…我不比你们兄妹任何人好受…那是我的大儿子啊…到你二哥…我恨不得替他去抗病痛…”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最让我欣慰的就是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你再发生什么事…岂不是要了我这条命…”

沈惜暮眼前氤氲看不清父亲的脸，忽然想起小时候，她总是赖在父亲的怀里撒娇。虽然没有母亲陪伴，可她得到的幸福比寻常人家还要多，她怎么忘记了父亲有多疼爱她。

他还在费劲的解释，试图解开她的心结。

女人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手上，温温一笑，“我都知道，父亲，大哥的事情，这么多年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父亲。”

她如同小时候那样将脸贴在父亲手上，只是那手粗糙不堪带着厚重的茧子，一滴泪水晕染开来，她闭着眼睛，心里泛着淡淡酸涩。对不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