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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不自在地说完最後一个字，却见济王死死地瞪著他，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

年华心虚地转过眼去，嘴里道：&ldo;对不起，我……不知道……&rdo;

&ldo;你们好了吗？我们得马上走。&rdo;陈正的声音突然响起。济王猛地一抖，连唇上的血色也褪尽了。

&ldo;得罪了。&rdo;年华小声说著，一边手脚利落地把济王裹起来，用腰带好好的扎了个紧。

&ldo;走吧。&rdo;年华拉著济王的手臂。他却没有动，只站在原地悚悚发抖，不知是冷是怒。年华硬扯著他走了几步，济王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年华无法，回头把济王扛在肩上，只觉他的身体僵硬非常。低叹一声，大步地迎向正牵马过来的陈正。

第20章

陈正看著年华把济王扶上马，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背坐在济王身後，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ldo;走吧。&rdo;年华拉起疆绳，喝马起程。陈正一甩马鞭，走到前面带路。

三人疾行了一段路，这下连年华也能依稀听到远处的混乱人声。

&ldo;不会吧。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rdo;年华心下暗叫倒霉。

&ldo;不像是冲著我们来的。城中无粮，大概是出来打猎的。&rdo;陈正向後看了看，又道：&ldo;可是再这样下去，就难保不会冲著我们来了。&rdo;

再向前走已经没有什麽可以遮避的东西，三人的身影在荒凉的大地上欲发显眼。陈正拉住马道：&ldo;这样不行。他们人太多，散得又开，我们迟早会被发现。我去引开他们，你带济王到安全的地方去。一切办妥之後我会发响箭通知你。你能行吗？！&rdo;

年华笑著向陈正竖了竖麽指：&ldo;当然没问题。你自己当心。&rdo;说著便加紧催著马，一溜烟地跑远了。

陈正无奈地笑了笑，打马往回赶去。

不知行了多久，太阳越来越高，眼看著到了正午时分。身後的人声已经远得听不见了，年华又向前行了一段，到了一片树林边上，才敢停下来。

年华跳下马，伸手将济王扶下来。济王的身体不再僵硬，却有些微微的发抖。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只是随便一系，经过一番颠簸又有些散乱开来。看他依旧怔怔的样子，年华无奈道：&ldo;你先理好衣服吧。把湿的脱下来晒晒，省得日头过了著凉。&rdo;

济王像没有听到一样，动也不动。看到年华伸手过来，突然後退了一步，啪地一声打开年华的手，咬牙道：&ldo;滚开。&rdo;

年华无奈地收回手道：&ldo;那你自己来。不弄干衣服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rdo;说著向旁边走了走，背过身去道：&ldo;我不看总行了吧。&rdo;

等了半晌，身後的济王也没有什麽动静。年华想转回身去，又怕他再生气。忍了又忍，终於有些不耐地问道：&ldo;你好了没有？动作快点行不行？&rdo;

又过了片刻，身後才传来济王冷硬的声音：&ldo;你要笑就笑吧。我不在乎。&rdo;

年华翻了个白眼转回身去，济王居然还是原先那副样子站在那里，湿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年华看著都替他难过。

&ldo;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靠身体取悦男人的贱奴。&rdo;济王继续说著，满脸高高在上的鄙夷，但是惨白的脸色却让他看起来显得无比虚弱，&ldo;就算是最低贱的奴隶也比你高贵。&rdo;

年华听著，不知为什麽竟不觉得生气，却有些同情。本以为他只是个有著过分傲气的贵公子，不懂得人情世故。现在却似乎看到了他竭力用高傲和自大掩饰著的伤痛，也许还有自卑。他的身体所承受的是对一个男人最残忍的酷刑，那是为他的国家和臣民所担负的屈辱。

他径直走到济王面前，不顾他後退著要挣开，伸手为他整理散乱的衣襟。

&ldo;你说得都对。所以我怎麽会看低你？！我没有资格。你是能让元牧天吃蹩的人，这天下又有谁有资格能看低济王殿下？！你的臣子对你那麽忠心，不只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主子，更是敬重你为他们所承担的一切。你救了他们的命，你是他们的神。&rdo;年华说著，感觉手下的挣扎力道轻了些，&ldo;大丈夫能伸亦能屈。你今天为你的子民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到几百年後，如今的一切都灰飞烟灭的时候，自然有後世的人给济王殿下最公正的评判。&rdo;

年华蹲下身去把济王沾水的衣角拧干，抬头时正看到济王垂著的脸。依旧煞白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好像冷硬高傲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纹。年华站起身，甩了甩手，把济王拉到阳光下晒著。温暖的光线照在身上，驱除了周身的阴冷。

济王不再抵抗，顺从地任他拉著。年华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让他坐，他也听话地坐下。年华在他身边仰面躺下，眯起眼睛道：&ldo;我们就在这里等陈正消息。&rdo;

半晌没有声音，年华本来也不指望济王能回应他。突然──

&ldo;你别再叫我济王。&rdo;依然是那般清冷的声音，&ldo;我从来也不是萧国的济王。&rdo;

年华愣了片刻，而後心领神会地点头道：&ldo;我知道了。&rdo;

济王不再出声，静静地坐著。年华也不去打扰他。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太阳西斜，陈正却依然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