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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古娜漠北三百里
沙漠月夜中,千机营在一处古寺外扎营。
一面颓垣之下,篝火熊熊燃起,百孔千疮的墙面上映出三个人影,分别是夏长阶,魏冉,邢傲。
夏长阶将落枫长剑随意插在沙地里,靠在墙上,灌了一大口酒,朝着邢傲说道:
“你这刀和那把匕首都不错,名家之手吧?”
邢傲不太习惯这冷如寒霜的黑衣将军竟然开口和自己攀谈,摩挲着文龙破岳的刀鞘,开口道:
“受赠于齐州名匠,武广城。”
夏长阶似是来了兴致,立刻直起身来,拍着落枫的剑鞘说道:
“可巧,我这把落枫也是武广城所铸。”
说罢,夏长阶突然翻身跃起,长剑随之出鞘,酒意阑珊的夏长阶开始在篝火旁舞剑。
“剑,长六尺,刃宽寸余,北极寒铁所铸,淬以神泉,寒如冰,薄如翼,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
那落枫长剑本就比普通刀剑长出一倍有余,此刻却被夏长阶挥舞如行云流水,玄黑色的剑身反射出清冷的月华,仿佛此刻笼罩沙漠的月光都化成了这把剑,剑风凛冽,却不含丝毫杀意,和着夏长阶的把酒高歌,尽是悲凉……
一曲舞罢,长剑回鞘,夏长阶席地而坐,月色皎皎照黑衣,青丝落落如云幕,任谁能想到,这番落寞的身影,竟是属于如今昊朝的第一杀神,黑衣将军,夏长阶。
魏冉早就烂醉如泥,迷迷糊糊看完夏长阶舞剑,高喝一声:
“好剑!”
随即竟倒头就睡,如狮吼虎啸般的鼾声,从他巨大的身躯中传出来。
夏长阶却幽幽说道:
“广城子宿以名刃配有缘之人,当年若非他给我铸了这把剑,我可能……”
夏长阶没有接着说下去,邢傲却感到讶然,原本以为这夏长阶是冷面杀神,没想到方才舞剑抒怀,简直就像个浪迹天涯的侠客,他可是千机营统帅,是武帝最锋利的一把利剑啊。
夏长阶却只是淡然笑道: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应是个淡漠之人,怎么会如此突然抒发情怀。”
邢傲点了点头,夏长阶则接着说:
“邢傲,你避世多年,有酒便醉,有地便睡,其实令我羡慕不及,我与魏冉,和这千机营一众兄弟,常年往返于柳州、朔州、夔州,现在又被派往宁州,所做的事情却只有一样,杀人,可是,谁又是嗜杀成性的人呢?”
邢傲更是吃惊,他所称呼为“兄弟”的银甲卫,不正是曾经令南陆诸国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吗?
夏长阶似是看出了邢傲眼中的惊讶,又见他望向不远处驻扎的银甲卫,继续说道:
“你祖父恭阳侯曾是武帝手下的银甲,想必从他口中,你也听说过这支不败之师的一些事情。但是……如今的银甲,和当年的银甲比,早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其实你戴不戴银甲,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邢傲一愣,这和祖父逝世前对自己说的可大不一样,银甲卫怎么会戴不戴银甲没有多大区别?!
就在邢傲要开口追问时,却听得一声急报传来:
“报!夏将军,武帝惊鸿飞雁传书。”
一骑银甲飞奔至篝火旁,夏长阶瞳孔猛地一收缩。
惊鸿飞雁!
若不是万分紧急的事,鄢都绝不会用到惊鸿飞雁。
和普通飞雁传书不同,普通飞雁只会在固定的两地间传递书信。
而惊鸿飞雁却是一雌一雄同生共养,长成后将雌雁羽翼折断,养于笼内,日夜悲鸣。
而雄雁则无论相隔千里万里,都会飞回雌雁身边,没人知道雄雁是靠什么辨别雌雁的方位,但却利用此习性,传递十万火急的情报或者军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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