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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觉得自己的童年很快乐（第1页）

1岁的时候，陈兰父母就去城里做小生意了，因为精力有限，仅把大女儿带在身边，陈兰也就跟随着爷爷奶奶生活。

年轻的夫妻，初次在城里讨生活，既要照顾孩子，还暗地里想生个男娃，也实在是精力有限，对陈兰的关心自然不多。以至于等到陈兰读初中时，早已在父母身边生活多年的她，还时不时需要面对亲戚邻居自以为幽默的打趣：“陈兰，还记得不，你小时候没人管，就躺在你奶奶家猪圈前的石台上，嗦着大拇指就睡着了。”

这时的陈兰身高已经有一米六了，胖胖的体型，不善言辞，面对这样的打趣，实在无从招架，这时她就假装没听到，直接跑开。如果陈母刚好在旁边，就会笑着说：“我家二丫头好养。”

尽管会有这样尴尬的情形，但凭心而论，陈兰觉得自己的童年很快乐。记事时父母不在身旁，但陈兰有爷爷奶奶，她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就是一个光头爱喝点小酒的爷爷，一个做饭好吃勤劳的奶奶。爷爷是个耐心的爷爷，会不厌其烦地教陈兰数数和写字，奶奶是个温柔的奶奶，每天晚上都会给陈兰洗小脚丫。

在陈兰有点模糊的童年记忆里，奶奶每天早晨蒸一个鸡蛋，自己可以吃两勺，爷爷看她无聊时会教他用手撕日历纸折成气球和纸鹤。有时候奶奶需要去田里干农活，就会带上一大瓶装满凉开水的盐水瓶和一块旧床单，把旧床单铺在田头，让陈兰自己在上面玩草，等奶奶干完农活时，陈兰这个小丫头已经在留着口水酣睡了。

爷孙三住在村东口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三间瓦房，一个小厨房，一个小菜园，一口压水井，还有一个鸡笼子，里面养了好几只鸡，每天早晨的蒸蛋就是来自这。菜园子里种过丝瓜、茄子、辣椒、小葱这些常见蔬菜，也种过三七、何首乌这些中药。陈兰长大后学习语文课本上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班里没几个同学知道何首乌是啥，时为小学生的陈兰觉得有些自豪，心想自己定和跟鲁迅有些共同之处，也许以后也可以成为一个作家。

小院虽然有三间房子，两张床，但小时候的陈兰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睡，爷爷奶奶的床宽一米五，长期挂着一个白色的蚊帐，蚊帐顶部正中间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风扇，夏天睡觉时打开风扇，一会就睡着了，也不觉得闷热。关于这张床，有两件小事，陈兰一直记得，绝对谈不上刻骨铭心，但偶尔会想起。

一件事是，夏天的午后陈兰午睡起来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奶奶听到声响赶忙过来，一边拿纸给陈兰擦鼻血，一遍交代陈兰手指上的血污不要蹭到蚊帐上。然后，鬼使神差般，陈兰的小手就故意地蹭到了蚊帐上，留下了五个指印的血斑，奶奶嘴里数落着“这小丫头怎么不听话”，却温柔的把陈兰抱下床，然后再把蚊帐拆下来清洗。

另一件事是，大伯母有时候忙，会把大一岁的堂哥放在爷爷奶奶家照顾几天，这时候一米五的床就睡不下四个人了，奶奶就会跟陈兰商量，今晚你自己睡，爷爷奶奶带着堂哥睡。虽然陈兰很乖，可是彼时也就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会有小脾气，会觉得爷爷奶奶被抢走了，大哭大闹不同意，奶奶这时候就会拿出一个一毛钱硬币，说这个给你，可以用来买冰棍。然后，很少吃冰棍的陈兰在奶奶的温柔细语中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