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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春荼蘼怔了怔，都忘记听口谕也是应该跪的。可是深夜进宫？有必要弄这么神秘吗？好在康正源没有当着春青阳的面宣旨，给她机会缓缓对祖父说起，免得吓老人一跳。

&ldo;想是因为官司的事，还不方便让外人知道。&rdo;春荼蘼安慰祖父&ldo;大约是问问整个事件的经过，毕竟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到时候如实回答就是，祖父不用担心。&rdo;

&ldo;可是，你没进过皇宫，规矩礼仪都不知道，万一没留神，冲撞了皇上或者哪位贵人，该如何是好？&rdo;春青阳不放心得很，只觉得自己的平静日子，自从孙女做了状师就一去不复返了。

&ldo;不是有康大人嘛，他自会照拂我。&rdo;春荼蘼劝着，其实自个儿心里也有点扑腾。她再胆子大，去见金銮殿的正主儿也非常紧张。在现代再见多识广，国家领导人级别的也没见过。

春青阳明知不能抗旨，再担心也没法子，只得去反复拜托康正源。这边，春荼蘼被两个丫头围着，梳洗打扮。依着她的意思，梳了简洁大方的单螺髻，只插一只珍珠头huā，浓淡得宜的樱糙色齐胸襦裙，杏色半臂和线鞋，披帛和胸前飘带是极浅的粉红。

她故意把颜色选得少女些，搭配着自己还略显稚嫩的容颜，万一那位九五至尊有杀机，就该看看她还是个小姑娘，马上就要及笈了，他好意思下黑手摧残吗？

尽管一切从简，她还是收拾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反复检查，确认一切妥帖，这才随康正源坐上停在官驿外的马车。上马车之前，她还特别注意了下，看到官驿里里外个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而平时，就管这边闹中取静，但也没静到这个程度，显然是人为安排过。不过，她没有掀开帘子往外看。关键的时候，她很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从不做鲁莽的举动。

&ldo;放心，很快就能回来的。&rdo;康正源感觉到她有点紧张，低声道&ldo;皇上只是想听你说说那件冒牌皇帝的案了，不仅问过你，知情者都秘密召见过，你是最后一个而已。&rdo;

春荼蘼点点头，并不多问。

静夜中，车声辚辚，一路向皇宫而去。

第十三章伴君如伴虎

一路通行无阻。

春荼蘼不禁自嘲，两辈子都没有过这种待遇，相当于有人给开道和清场了。就连进皇宫的时候有人盘查，也是车夫在外面交涉，很快通过，康正源连动也没动一下。

下了马车后，春荼蘼低目垂首，半声不吭，眼睛只看着前面康正源长袍的下摆，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总之，低调些、存在感降低些最好，犯了错误也容易蒙混过去。至于进了什么宫殿回话，她是不认得的，也没人给她解释。

&ldo;民女春荼蘼叩见皇上。&rdo;得到康正源的示意，春荼蘼连忙跪倒，匍匐于地。她没接受过见驾的礼仪训练，但基本礼节还是懂的，反正诚惶诚恐就是了。

康正源并没有跪，大约只是施了礼，不过春荼蘼因为一直把脸冲着地面，并看不到。只听一个男人说，&ldo;你先下去，殿外候命。&rdo;与第二眼帅大叔的声音非常像。

&ldo;是。&rdo;康正源毕恭毕敬退下。

春荼蘼保持着伏地跪拜的姿势，没人开口叫她起来，她就只能这么僵着。好半天，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男声又起，&ldo;向前跪些，抬起头来。&rdo;

好吧，没关系，皇上要摆谱么，就让他摆好了，谁让人家是大唐的终级大oss呢。在前世也要受老板或者有权势的当事人的气，她完全能忍。春荼蘼暗想，同时向前膝行几步，直起身子，虽抬头，眼波却仍然向下。

&ldo;看着朕。&rdo;又说。声音平缓，没有半丝波动和温度。却也，并不冷。

春荼蘼没有惶恐，抬眼，然后迅速又低下头。

&ldo;你说，朕是真是假？&rdo;皇上吩咐道，&ldo;一模一样的脸，你分辨得出来吗？&rdo;他甚至连龙袍也没穿，一身的白，同样的瘦。

&ldo;皇上吉祥。&rdo;她确认，辫子剧的台词冲口而出。不过，算是明确回答了上面那位的问题。

韩谋抬了抬眉，奇怪于春荼蘼新鲜的说法。他听说她创造了很多新词，都古怪得很，偏偏细咂摸起来都很贴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物？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小家碧玉，只浑身的气度天成，倒似大家闺秀。

&ldo;你怎么确定的？就连朕，见到那冒牌货，都觉得像照镜子一样。&rdo;他半真半假地说，&ldo;有那么一瞬，甚至分不清是身处镜中还是镜外。&rdo;

&ldo;回皇上，其实很简单。民女得见天颜，立即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rdo;她说的是真话，见到韩影子时，虽然他顶着皇上的身份，但她没有害怕。可现在，她真有些肝颤。

&ldo;朕很凶？&rdo;有一丝不悦。

&ldo;不是凶，是令人油然而生的尊敬、崇拜、臣服、敬畏之心……反正是……一切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