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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平淮侯的威名他也曾听闻过，朝中有人夸他直言进谏，也有人贬他同贪官同流合污。陈茂远在西北小县，对这位战功赫然的侯爷所知甚少，他分不清他的黑白。但昨日城中的小吏恰巧遇见了童黛好心施救药铺母子一事，所以他隐隐觉得薛梦松是个可靠之人，他决定赌一把。

他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担心薛梦松不相信自己，还让书房取来账簿和赈灾款使用明细，以及他在任五年的百姓为他写的联名信。

薛梦松翻看账目，为以防万一他特令高远将关于赈灾款的使用调度又抄了两份，一份由他保管。

&ldo;你说临近县丞投奔了幽州府，你可敢写下证词交与我？&rdo;

&ldo;这……&rdo;一听需要他作为人证时，陈茂犹豫了，他可以不要这官职，回到乡野间，可是一但上书失败，不仅是脱去官服如此简单，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牵连。

见到他的犹豫，任青如一拍桌子，厉声道&ldo;怎么？难道你方才所言有所欺瞒？否则，为何不敢作证？&rdo;

&ldo;不不不，夫人误解了，下官不敢，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只是这检举一事，实在是……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这万一……下官可以不惜命，可一家老小该如何安置？&rdo;

&ldo;你难道不知道平淮侯是何人？你若能立功，自然会保你平安。&rdo;

&ldo;下官明白夫人所言，可如今的幽州知府是圣上的远亲，即使倒台了又能如何，他脱去官服仍在幽州有权势所在。下官人微言轻，还望侯爷高抬贵手。&rdo;

&ldo;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罢，这账目我收下了。我想这个案子一时了结不了，凭借着小小的账目和证人证言对幽州知府而言也无关痛痒。本侯在西北各县还会待上一段时日，如若到最后先生还是信不过本侯，本侯毫无怨言。&rdo;薛梦松说完，起身扶起在地上跪了许久的陈茂。

临近正午，陈茂留下他们，几人一同走进后院，厨房已经备好酒菜。

陈茂所备的和他们在酒馆所见的无异，除了一盘小牛肉外，其余都是以素菜为主，西红柿炒蛋，散蛋星星点点隐在西红柿里，说是青椒炒肉不如说是青椒炒肉末更为贴切。

任青如以为到了渭洲府能吃一顿好的，等菜全部上桌，大失所望，府衙招待他们甚至不如酒馆。她挑挑拣拣，勉强捡了些自己喜爱的菜配合白米饭入口。

陈茂看着任青如碗边的挑出的菜，有些心疼地小心翼翼开口问道&ldo;夫人这是不合胃口？&rdo;

&ldo;先生不必在意，路途遥远，内子本就因身体不适没有什么胃口。&rdo;

&ldo;如此这般，那下官命人去药店取些开胃的药剂，煎好了送往客栈。&rdo;陈茂刚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继续补充道&ldo;哎呀，下官失言。既然侯爷查案还需在渭洲待一段时日，不如就住到府上，侯爷您看如何？&rdo;

&ldo;先生所言也正是本侯所想，本侯出行前曾看过西北个县的政绩，其中当属先生治理的渭洲最佳。本侯初来乍到，对西北之事还有许多疑问要请教先生，如此正好。只是我们一行人众多，还要麻烦先生了。&rdo;

&ldo;府衙尚有空房，只要侯爷不嫌弃。&rdo;

薛梦松点点头，用眼神示意高远，高远拿出一包银两放在桌上，陈茂刚要推辞，薛梦松继续说道&ldo;渭洲府衙的账目我已了解，万望先生请勿推辞。&rdo;

&ldo;那下官，就收下了。&rdo;陈茂打开钱袋，看了一眼，从中取了一部分，其余还是推还给了高远，郑重道&ldo;渭洲如今面粮都十分有限，再多的钱财也无用，还望侯爷谅解。&rdo;

吃饭间，薛梦松又问了他一些关于西北的政事，他出行前，翻看了近十年西北上报的所有奏折，还向掌管修编书库的太史询问了不少关于西北地形历史之事。因此所问之事恰好都是西北的病症所在。西北土质疏散，种植当以小麦为主，西北临近西域，可尝试栽培些西域瓜果，以及西北的玉石丰富，手工业不容小觑。

谈话间，陈茂对他的看法大有改观，看来他当真是有备而来，并非纸上谈兵。两人相谈甚欢，甚至约好晚上一起小酌一杯。

席间，陈茂无数次有意无意地斜眼偷瞟童黛，初见童黛，她面目清秀，一身绸缎剪裁贴身，胸前刺绣的绣工非同一般，腰间和薛梦松一样佩有翠玉。可在厅堂议事时，她和随从一起站在薛梦松身边一言未发。

陈茂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可好奇心又不断怂恿着自己，于是他的目光总是瞟向童黛。

薛梦松率先开口&ldo;先生，有事要问？&rdo;

&ldo;这……说来尴尬，其实下官本不该多言，只是实在是好奇心作祟。&rdo;

&ldo;先生但说无妨。&rdo;

&ldo;下官见这位小公子气度非凡，可方才他一言未发，不知是侯爷的……&rdo;

他的问题倒是问住了薛梦松，童黛一身男装，可长得眉清目秀，肤白如雪，手指纤长，身材和男人比起来又有些矮小，说是侍卫显然是不合适的。

任青如看薛梦松没有回话，她倒是大方开口说道&ldo;他是我的弟弟，任清雨。&rdo;

&ldo;原来是侯爷的内弟，难怪……我就觉得这位小公子不同常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