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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礼崩乐坏（第1页）

我接过手机。这是个没有上锁的华为手机，一条视频正暂停状态静静地躺在屏幕上。暂停的画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把进度条拖到最初，开始播放。李峰和官俊兵也凑了上来。

画面很暗，但是清晰，似乎是一个交通摄像头拍到的，正对着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到处是残破的汽车，有的还在冒着烟，像是一个大型车祸现场。

视频里有火光，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很像是枪口喷出来的。在我们这个安全的国度，有的人一辈子也听不到的真正的枪声。我感觉心脏一阵紧缩，最坏的打算，终于还是发生了。

画面里有人在奔跑，然后变成很多人在跑，这些人跑的样子很奇怪，不是逃跑，而像冲锋。火光越来越密集，画面中央突然有什么东西爆炸，一瞬间的强光让我看清楚了奔跑的人潮当中其中一些人的脸。那些不是人，是活尸。

大概是某个车的油箱被打穿，地面上一条火线瞬间变成熊熊大火。在爆炸中，在火焰中，活尸的身影越来越多。它们燃烧着，狂奔着，朝着一个方向疯狂涌去，扑向持枪的人群。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那些人是真正的军队，装备着重火力和防爆盾牌，显然已经不普通的警察。画面上的活尸连绵不绝，像潮水一样往上涌。军队丝毫没有退却，直到全部被活尸扑倒。

摄像头稍微抬了一下角度，远处的街道也是火光冲天，有几处路灯杆还亮着，一闪一闪，仿佛在嘲笑什么，地面上有高压线拖着，冒着火花。几处大楼的高层似乎发生了煤气爆炸，浓烟滚滚。整个街道已经塞满了疯狂的活尸，有的奔跑，有的呆立，有的蹒跚，有的爬行。更大的爆炸发生了，似乎是一个加油站，视频被亮光充满。被照亮的夜空有一架直升飞机正在打着转往下掉，撞上一栋高楼。飞机上应该是有大量武器，瞬间发生了更强烈的爆炸。那栋高楼像被抽了筋一样，从中间慢慢往下倒，落地时候激起漫天尘土……

视频闪了一下，停止了。我看看进度条，这就是终结。

我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李峰才从喉咙深处憋出一句话：“……这是省城吗？”

官俊兵：“错不了，这地方我前天才去过，还在那个路口吃了个罚单。”

我觉得再不调剂一下快疯了：“好了，这下罚单不用交了。”

没想到官俊兵认真了：“可我已经交了……”

轮到我无语了。我把手机还给那位二级警司，发现他的表情竟然在笑。

警官没有接手机，他脸上始终带着嘲弄的笑容：“一晚上就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开始以为是暴乱，后来又以为是恐怖袭击，最后的说法是军事入侵……”

我赶紧接话：“那到底是什么？”

警官：“……没什么，死人活了，活人死了，死人咬活人一口活人就死了……然后又活了……我们镇上最先是一家办丧事的，死人跳起来咬人，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两个小时，哈哈，两个小时，全都没了……”

这哥们的情绪不对头，但是我急于要信息：“只有被死人咬过才会变活死人吗？”

警官愣了愣，似乎在回忆：“……哈，没咬过也能变了……我都把他们藏起来了……还是变了……”

其实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是活人也会发生尸化突变，凭视频里军队强大的火力，不至于一败涂地，肯定只有军队内部也开始蔓延突变才会是这种结果。那么现在的信息是：被活尸咬过的人会先死，然后变成活尸；没被活尸咬过的人，也有可能发生活尸化的突变。我皱着眉，思考着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

我继续追问：“……那其他地方呢，其他城市，外国？”

警官似乎不想再说话，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枪来把玩。我喜欢欣赏枪，在地方武装部的民兵训练基地也打过几个弹匣的56式冲锋枪实弹。我偷瞄了一眼，警官手上的是那种基层派出所通常配发的64式手枪，射程5o米，容弹量7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