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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3页）

&ldo;张平不到七岁就被他爹送来，吃住都在屈府。虽然屈家是大户，可金师傅要求严格，手下的武童们过的全是苦日子。有些孩子是被买来的，受不住就被打发去做了小厮，你家老爷倒是从头到尾坚持了下来。金师傅对那些武童从没有好脸色，可我却觉得他对张平是极为看重的。&rdo;

袁飞飞问道：&ldo;老太爷为啥把老爷送你们家去。&rdo;

屈林苑一笑，道：&ldo;张老伯也是为了张平好，我记得老伯打铁的手艺极好，而且尤其擅长制兵，那时屈家的大少爷，也就是我的叔父，他喜好收藏兵器，便与老伯有些来往，偶然见了张平，就将他带了回来。&rdo;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糖人摊前，袁飞飞被稀奇古怪的糖人吸引住了，屈林苑站住脚，笑道：&ldo;怎么，想要？&rdo;

袁飞飞盯着一个耍猴的糖人流口水。做糖人的是个三十开外的精瘦男子，他见到袁飞飞，便道：&ldo;小公子，来一个糖人耍一耍。&rdo;

屈林苑也不待袁飞飞回话，从袖口里摸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汉。老汉擦擦手，把钱接过了。

&ldo;谢大爷打赏！&rdo;他将那个耍猴的糖人从稻糙垛子上摘下来，递给袁飞飞。

&ldo;小公子，来来。&rdo;

袁飞飞下意识接过，屈林苑道：&ldo;走吧。&rdo;

他们接着赶路，袁飞飞把糖人拿在手里看了一会，然后放到嘴里好一通舔。

屈林苑笑着摇头道：&ldo;瞧瞧你这模样，可有芸儿半分稳重。&rdo;

袁飞飞也不理他，只道了一句‐‐

&ldo;老爷的舌头被你们家谁割的。&rdo;

袁飞飞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屈林苑，那一瞬间，屈林苑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赤青紫黑来回走了一遍，最后回归成一片惨白。

袁飞飞含着糖人哈哈大笑。

屈林苑路都走不动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他看着袁飞飞，手脚发抖道：&ldo;你、你、你‐‐？&rdo;

袁飞飞伸着小舌头，在糖人脸上可劲地舔。

屈林苑：&ldo;你、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rdo;

袁飞飞道：&ldo;你慌什么。&rdo;

&ldo;不不，&rdo;屈林苑脑中混乱一片，词不达意。

袁飞飞：&ldo;我从别处知道的……你别抖了行不行！？&rdo;

屈林苑缓和了好一会，终于稳了下来，他看着袁飞飞，犹豫道：&ldo;你、你一开始就知道？&rdo;

袁飞飞：&ldo;啊，刚来书院的时候就知道了。&rdo;

狗八告诉过她，他家老爷的舌头是被屈家人割掉的，这崎水城里只有一家姓屈，有何难猜。

屈林苑又颤起来了，&ldo;那你为何‐‐&rdo;

他顿住，袁飞飞瞧他一眼，道：&ldo;为何什么？先生突然间怎么了，话都不会说了。&rdo;

屈林苑：&ldo;既然知道……你为何还愿意、还愿意来书院读书。&rdo;

袁飞飞舔得差不多了，把糖人在嘴里嘎嘣一咬，将糖块嚼来嚼去。她看着屈林苑，一双眼睛亮亮的。

&ldo;跟你无关，你是好人。&rdo;她抿着嘴，细细地品味糖块的味道，又道：&ldo;同我也无关，老爷没说让我记挂。&rdo;

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像一阵卷着微尘的清风一样，将过往那些复杂与斑驳，刷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