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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突变（第1页）

杜桑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给格兰特和拉辛调派了十几名从皇家理工学院数学系毕业的学生，他们干脆成立了一个战舰设计委员会，并推举格兰特担任总设计师。听闻这件事后，杜桑又把许多优秀的木匠和技师划给设计委员会。

经过日夜不停的探索和试验，委员会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敲定了这艘代号为X号的战舰的全部细节。由于大多数人的要求和工匠们反复论证，最终方案又取消了格兰特关于减少吨位和火炮的决定，不过他的设计理念和细节规划基本得以通过。关于这个设计方案，光是他们提出的废稿和使用的草纸就装满了一整个书架。

随后格兰特招呼大家拿好图纸和全部资料，准备前往锡诺普皇家造船厂。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就可以开工。

一群人刚刚走出参谋部大楼，就碰上穿着海军礼服的杜桑和科贝特。杜桑走上来，笑眯眯地说：“走吧，让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设计方案是否可行。”

一路上，拉辛兴奋地给他的叔叔讲解关于X号战舰的大体布局和细节，他还摊开一张委员会专程雇请画家描绘的油画，画中的战舰不仅华丽、优雅，那搏击风浪的豪情也令人难以忘怀。

他们很快就赶到来到忙碌的锡诺普皇家造船厂，这里忙碌的景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养蜂人的住处。靠近岸边的木料场犹如蜂箱，近百名工匠就如同蜂箱里的工蜂。

厂长普林斯领着一群人早已等待多时，看见客户到来，便连忙带领他们前往办公室。其实不用说明，他们何尝不想造出一艘真正属于共和国的战舰呢？

格兰特把图纸递给普林斯，拉辛则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盒，拿出一艘X号战舰的小雕塑——设计师在画完图纸后通常会做一个模型，满意后才会开始动工。周围的造船匠都拿到一两张资料，仔细检查可能出现的纰漏。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家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其中大多是由于缺乏建造军舰经验而引发的问题，但是工匠们还是保证能够克服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物资管理部负责人说到造船所需的各种物资都比较缺乏，包括沥青、焦柏油、松脂和缆绳、锚索等各种材料，还需要绞盘、滑轮等工具。杜桑表示他会交代相关部门，必须优先给造船厂提供材料，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向市民们宣传以寻求帮助。

最关键的是建造船只所用的木料，这直接关系到船只的性能和寿命。据说维特在建造君权号战列舰时，为了找到弯曲度合适的木材，工匠和技师跑遍了所能跑到的地方。

造船不会用最硬的木材，要求木料第一必须耐腐蚀，否则没用多久就会烂掉；第二是韧性要好，抗拉强度要高，太脆是不能用的；第三就是要收缩率低，这就是说木材在泡水前后，它的体积变化不能太大。

符合这些要求的木材也有很多，如杉木、松木、橡木、樟木和楠木等。但是由于地域和价格的限制，他们一般都是就地取材，优中选优，并根据木材不同的特点和性能，用在船舶不同的部位。

具体来说，锡诺普皇家造船厂一般用橡木和楠木比较多。本来他们有丰富的木料储存，可是维特从海上逃跑时，还不忘丢一把火点燃了造船厂。虽然周围的居民都纷纷赶来帮忙救火，损失也并不惨重，但仓库里的橡木基本被大火吞噬一空。

普林斯表示利用剩余的楠木也可以马上开工，但木匠们预估这艘战舰需要1600株优质橡树，

他们必须想办法尽快补上木料的缺口，而这种橡树广泛分布于祖瓦东北方——那里正是亨利·克里斯多夫的地盘。

杜桑少见地皱起了眉头，他对亨利领导的起义军有所了解。那里多是穷苦的农民，他们坚韧不拔、战斗勇猛，在亨利的领导下已经夺取了大片的农业区，并与祖瓦共和国共同抵御维特人的反攻。

但亨利本人是一名骄横傲慢的统帅。他虽常常亲临战场指挥，但行事鲁莽，并且不大听从旁人的意见。

杜桑上次和亨利见面，还是在双方确定商贸及工农业扶持计划的时候。那时对方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气得他胸口疼了好几天。结果当下又有求于对方，恐怕对方的条件会更加苛刻。

但是没有办法，杜桑指示副官马上去组织使节团，带上十几个造船匠，-即刻启程去特里尔访问亨利领导的政府。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商谈修订《关于原材料及农产品与工业及其他产品互换条约》，增减或修改其中的货物清单，为建造军舰弄到足够的木材。此外，顺便谈谈两个政府领导的军队之间加强协作的事项。

设计委员会的人还在和造船厂方面商量各方面的细节问题，杜桑打算出来透透气。他刚走出房间，一名骑兵就飞奔而来，向他敬了军礼，便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

杜桑接过报纸，发现这是一份来自维特统治区的《西埃那时报》，上面的头条赫然写着“一只迷途羔羊回到了主的怀抱——祖瓦王国代表团即将抵达西埃那！”

他瞪大了眼睛，快速浏览了一遍报纸的内容。这篇文章提到，在得到维特远征军司令部的承认后，亨利宣布成立祖瓦王国，自任摄政王，且此前双方已通过祖瓦商贸总会会长贝纳多特进行接触。

贝纳多特在亨利的大本营同后者进行了会面，然后接受了相应指示，带领祖瓦王国代表团前往西埃那。如果不出意料，维特远征军陆军上将费米诺夫会与王**参谋长哈伦在这里举行为期7天的停战谈判。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杜桑浑身冒出了冷汗，尽管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颤抖的身体还是表明了一切。他不得不坐在台阶上，反复看着这份报纸。

过了许久，格兰特推门出来，想要把定下战舰开工日期的好消息告诉第一执政。杜桑立马站了起来，将报纸攥在手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查证这个消息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