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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长公主刘嫖的府邸灯火辉煌，只有西南角花园一带清静雅寂。葡萄架下的斑驳暗影里，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小厮惶惶而立。从他那不时移动的脚步中，可见他内心的惴惴不安。

一盏朱红纱灯引路，一阵异香袭来，雍容华贵的长公主来到小厮面前，并且一改往日那盛气凌人的口吻，代以和蔼可亲的口气：&ldo;你一定要面见本宫，想必是有要事。&rdo;

&ldo;是的，若非事关重大，怎敢惊动公主大驾。&rdo;

&ldo;本宫这不是来了吗?&rdo;刘嫖言语愈发轻柔，&ldo;有什么话慢慢说，本宫是会论功行赏的。&rdo;

这小厮本是太子刘荣身边近侍，被刘荣视为亲信，故而凡事俱不避他。昨日同栗姬的对话，被这小厮从头到尾听了个真真。刘荣怎知长公主的心计，为了掌握太子府的动态，这小厮便是她派入太子府中的。想不到如今真的就收到了成效，听小厮将太子之言学说一遍，刘嫖心中窃喜，但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说：&ldo;啊，这事算不得什么，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回去后还要时刻留心太子的一切行动，如有异常，速来报知，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rdo;长公主赏了小厮一锭十两白银，小厮千恩万谢辞别而去。

长公主此刻心潮翻卷，这消息堪称是求之不得，她似乎看到了太子被废的曙光，更加坚定了向这一目标挺进的决心。

几乎与此同时，刑部大牢门外，一乘四抬官轿在大门外落下，栗姬轻车简从来到牢门。

亲信太监上前叫门：&ldo;门上哪个在?&rdo;

&ldo;这是刑部大牢，何人大胆在此大呼小叫?&rdo;

&ldo;叫你们狱吏速来回话。&rdo;

&ldo;你好大的口气，有事明日天明再办。&rdo;

&ldo;你知道什么人前来探监?倘有迟慢，小心你的脑袋。&rdo;

&ldo;你不用吓唬人，还会是皇帝天子不成?&rdo;

&ldo;都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想不到果真如此。&rdo;太监亮出招牌，&ldo;虽说不是万岁到此，也是栗姬娘娘前来。&rdo;

守门的狱卒一听未免惊慌：&ldo;此话当真?&rdo;

&ldo;谁和你玩笑，快叫狱吏迎接凤驾。&rdo;

很快，狱吏将门打开，把栗姬迎入院中。恭恭敬敬一揖：&ldo;娘娘千岁乘夜到此，不知有何见教?&rdo;

&ldo;哀家要与栗卿大人见上一面。&rdo;

&ldo;这……&rdo;

&ldo;怎么，为难不成?&rdo;

&ldo;娘娘千岁，栗大人乃是钦犯，刑部早有明律，未判之钦犯是严禁家属探视的。&rdo;

&ldo;别人不成，难道哀家不能例外吗?&rdo;

&ldo;这，只恐万岁怪罪下来，小吏担待不起。&rdo;

&ldo;难道你就不怕我这娘娘怪罪吗?&rdo;

&ldo;这，&rdo;狱吏犹豫一下，&ldo;娘娘，小吏拼着天大干系，私放千岁与令兄相见，万望有话快说，以免夜长梦多走漏风声。&rdo;

&ldo;那就多谢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