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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禹枝枝才慢慢地往回走,比平时能慢好几倍,其实里面就有洗手间,她故意找了远的,透透气。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她自己就挺怪异的,好像穿了不该穿的衣服,来了不该来的地,现在还碰到不该碰到的人,比如眼前这位。
于欣欣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猫在小沙发里的禹枝枝,这里离主厅有点距离,灯光也给的少,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角落。原来是这个路数的。
禹枝枝其实早就感受到于欣欣眼里的蔑视,她觉得很正常,她们这样的天之娇女一般都眼高于顶,可能许言是个难得的例外?
“是不是不自在?”于欣欣开门见山,唇角扯了个标准的笑容。
禹枝枝也扯了扯唇边,“是不太自在。”
“没来过这种地方?”
“嗯。”如果不是许言,自己估计一辈子也不会来。
于欣欣笑了,笑得有点过于好听,人坐到了她旁边,禹枝枝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佛手柑的清甜味,很好闻。“我们这边有习俗,十岁都算大生日,不知道你们那边是不是一样。”
“我们。。。。好像没有这种说法。”她的家庭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她是几乎不过生日的,又哪里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有这样的仪式。
“其实许言向来低调,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这边”她手指划了划,“我尽量布置得贴合他的喜好,也不敢大办。”
这还不是大办啊。。。。。
似乎感受到她的所想,于欣欣继续说,“这可真不是大办,这一晚上消费,大概也就二十多万吧,方曜上次过生日,五十。”她手指比了比。
禹枝枝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缄默不言。
这一场生日会办掉了好几个贫困生的大学学费,比如她的。人和人的差距啊。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
她想起上次田冉冉说的,结构性的恶,那时觉得田冉冉讲出这个词压得太重,现在却发现,结构,是亘久以来人心自己就在坚守的秩序,难以跨越。
本来她以为自己跟许言之间的感情就算不说碧海青天堪比山河,但也算同心合意吧,没想到这么一个宴会而已,她心里就生了些嫌隙。
于欣欣见她不说话,知道起了作用,“其实我们那个区的人,在B市根本算不上什么,”她扯唇笑了笑,“B市卧虎藏龙,全是巨擘大拿,我们在这里顶多勉强够个中层,还很勉强哦。”这其实是实话。
禹枝枝不是傻子,自然早已看穿她的用意和心思,很想叫她不用再说下去,却转了面孔,笑意盈盈地迎回去,“你知道许言为什么没考B市吗?”
于欣欣一窒,没想到她会反击。“为什么?”她机械地问,这一直也是她想知道的事。
“因为我。”禹枝枝抛下这句话站起,拉了拉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
许言感受到禹枝枝的情绪不高,自己也玩不起来,刚过十点半就跟方曜说要走,方曜哪里肯依,说十二点就节目。
还说他谈个恋爱就良家妇男了,做作。
禹枝枝也说,难得来的。
方曜赶紧说,许言你看还是你媳妇儿懂事。
这个词对许言还挺受用,一高兴就答应留下了。
十二点,对面大厦星星闪闪地亮起,一整座大楼的许言生日快乐,最后还有几颗爱心,搞得跟告白一样。
云景22层刚好可以将对面的blingbling尽收眼底。
许言嘴角抽搐,这一看就是方曜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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