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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梦想破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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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以后我不能经商了？”赚钱是和珅一直以来的梦想，因为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让他放弃，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不说其它，想要保住你这一桩小小生意，在老夫看来可谓是探囊取物。但你的父亲毕竟是我朝二品大员，你是否有替他考虑斟酌？亲子从事贱业，你让他今后有何面目立于这朝堂之上？”老人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么小的一个人儿正是初生牛犊的年纪，怎可被黄白外物磨平了心智棱角。

“我不想做官！也不想当兵……以后就只能在家混吃等死了吗？”和珅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还是想要难为难为这个老人。

“天下百业何其众多？难道其中九十又八都是‘贱业不成’？凡事莫要走极端，世事也并无绝对可言。我知道劝人易慰己难，但察哈尔灿那小子才被你劝住，你莫要再蹈了他的覆辙！”老人毕竟有些年纪加之是这官学的总教授平日讲惯了道理。还是十分有耐心的，一点点的开解着和珅的心结。

“但我过不惯那尔虞我诈与刀头舔血的日子，我只想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在家里陪陪妻子儿女……”和珅似乎是听进去了一些，但依旧想要让老人明白他的想法。

“我现在老了，人生的阅历感悟应该是比你这娃娃多一些。你可曾想过，人活这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过到底终归要魂归九泉，王侯将相同乞丐恶人也是一般孑然，我们一生的奋斗、心酸和苦难委屈又有什么意义与价值？”老人听到和珅提及人生，知道浅层的言语收效不会明显，所以从言语上开始进行“降维打击”的准备。

“这，我以为如同游戏一般，成败得失虽如过眼烟云，但沉浸其中的喜悦与最终成与败的感受是不可以忽视的……我们玩‘骑马打仗’并非真的是对方做了什么坏事需要去消灭，而是享受其中的诸般喜悦。嗯……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享受成功的喜悦，享受失败的痛苦，享受付出的快乐，享受赠与的恩德，享受成长的充实，享受无力的空虚，享受一切的一切……”

老人看着这陷入沉思的娃娃越发心疼喜爱起来，咳嗽了下才开口接着说：“宇宙宽广，千姿百态因人而异，老夫的观感虽与你有些不同，但也难分对错。就依你所言，若是没有百般的变数，千般的遭遇又谈何享受。既然如此，你接下来准备如何？”

“我没有与民争利！天下之利本不恒定，开荒则粮食增产，做工则物资丰富，技艺使效能提高，又哪里来的单纯争夺之说？就像我的茶摊之前是没有的，众学子有个小病小疾嫌医馆太过繁琐，专心课业之下就用身子苦熬。但喝了茶汤有了缓解或许可以事半功倍，有磨刀砍柴之效。我没与哪个百姓争利的……”和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极力的争辩着。

“唉……你虽然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也没有过多的世事磨砺经验。这天下之大、之深也是你暂时领悟不到的。单就说这与民争利的‘民’，你真以为是在说这天下劳苦百姓吗？”老人似乎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可能是聊得确实有些投缘，交浅言深的竟引出了些朝堂人人心知肚明，但都讳莫如深的禁忌。

“这‘民’不是百姓又能是什么？”和珅不解，一脸茫然的追问着。

老人似乎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失言，即使再喜欢这个孩子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这西华门之前，说这些诛心的话语其中风险也是十分巨大的。

但似乎是不忍心拂了这少年的好奇，老人想了想才将身子凑近了几分，小声说道：“我看你天资聪颖，而我又刚好有个没意思的故事，不知你可愿意听？”

经过这一番相处，和珅也早已经被这爷爷的眼界见识所折服。自然紧忙躬身受教，再次为老人敬了杯茶。

“好，那老夫就在与你唠叨唠叨。”老人已经喝得有些水饱，这次也只轻轻抿了一口就现场编起了故事。

“话说很久以前啊，草原上有一个牧人，他的父亲将牧场管理的非常好，待到去世传到他手上之时，已经有百余条牧犬和万余头牛羊。但你也知道人力毕竟不是无限，上万的牛羊他和家人却是根本照看不过来的，所以与其说是他在放牧，还不如说其实是这百余条牧犬在放牧。他光是看管这百余条放牧的牧犬，就已经是竭尽了所有的心力。”

“那他为什么不再去找些牧奴呢？”对于解决问题和珅天生就有些执念，尽管他隐约感觉出了这故事是老人编造的，但依旧当面指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啊，牧奴可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之前他的祖先也有用牧奴来管理的，但却总有居心不良的牧奴在有了大批自己的牧犬后想要谋害主人，自己掌握一切。所以这牧人家就规定只许自己家的亲族兄弟来放牧，不要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老人怎么说也有些积累，这问题却也难他不住。

“哦，那他没有兄弟吗？”和珅也觉着有些道理，追问道。

“哈哈，既然问这么多问题就不要嫌我啰嗦哦。也是他的祖先发现，如果平均的将牛羊分给子孙，那么牧场就会随着时间越分越小，当牧场小到了一定的成度就没了抵抗风险的能力。不论是白灾还是狼群都会将他们葬送。所以也立下了规矩，只将牧场传给一个最年长的儿子，其它儿子都会成为他的帮手。但最年长也不一定是最有本事……嗷，好了好了，人一老就有些话多，咱们继续讲刚刚的故事。来日还长，老头子至少还能再熬上个二三十年，不急在这一时。”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跑偏的有些太远，老人再次抿了口茶，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

“他虽有兄弟，但他们却都没有几只牧犬所以还是得靠着这个牧人苦心经营。你知道牛羊吃草就可以了，但这百余条牧犬却是需要吃肉的。这个牧人新接过这大大的牧场虽然高兴，但他也很节俭持家。一旦有多出来草场负担不了的牛羊，他就迁出去卖钱然后把金银储蓄起来。但牛羊的繁衍生长还是要遵循自然法则，他赚的钱多了这些牧犬的伙食也就随之下降了很多。渐渐的就有牧犬对着他开始了狂吠。起初他还不在意，觉着这毕竟是畜生，能给他们一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但他可是靠着这些牧犬管着那上万的牛羊啊，这其中可不敢出问题的。”和珅也是适时的插了句嘴。

“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牧犬产生了不满。不好好放羊不说，竟然还时不时用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盯着牵牛羊去卖的牧人。这牧人也终于是害怕了，于是在一天深夜辗转反侧之下就去向自己的母亲求助‘娘啊，那些狗不识好歹，替我放牧牛羊但却贪吃无比。我该怎么办呢？’”说到这里老人却停止了讲述，笑眯眯的看着和珅等着他来进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