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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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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杨斌居然打来了电话，话音中洋溢关不上的开心，新搞定了两个学校的大单，一年比一年翻着个的赚钱，李为假装替他高兴的说恭喜恭喜，黑暗中的身体却愈发痒得不舒服、痒得心里实在难受。慢慢平静下来的杨斌也不好直接就挂了电话，于是开始拉拉家常，最后突然问了句你姐姐的病好了点没？李为感觉莫名其妙，之后心就像变得像秋天烧荒一样茫然的发燥。

李芳疯了，疯在她丈夫的家里。丈夫的父亲三月份病死在自家的床上，痛哭的婆婆迁怒于是女方嫁进来后克的，本来就心绪浮浅和自以为受到公婆欺负的李芳，更是疯狂的害怕，幻想死去的公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于是一周五天跑娘家躲藏，上进的父母为了女儿夫妻长远的幸福，硬是把她又赶回了家，终于在四月底的一个晚上，李芳清晰地幻想出死去的公公模样，在黑暗的客厅里死勾勾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伸出枯槁的双手想要带走她，李芳崩溃的疯吼狂叫，哭声震碎了那一片的天空，连夜送到市里的医院诊断为抑郁症。抑郁症其实是神经病的美称，神经病就是气球受压膨胀后炸开了，失去外在这层有形的约束后，任何一点气压过来，就控制不住的随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散发出去，比如看到你突然联想到某些高兴的事时就哈哈哈的放声大笑，看到你突然联想到某些不高兴的事时就怨毒的破口大骂；气球炸裂了就难以修复，吃药不是为了修复，吃药只是为了抑制脑部的神经活动，让她迟钝的感受不到气压变化，这时也就是变成通常人们口中嘲笑的大傻子、蠢愣子，所以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

电话那头母亲克制的抽泣愈发声声凄凉“我是不敢和你说，怕影响你”，“我就一个人在没有人的河岸边，发了疯的走，眼泪水止不住的流，擦都擦不干”，“我又没做坏事，我又不是坏人，老天爷干嘛要这样惩罚我哟？”，“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脑子里就跟有无数根针扎一样，一想到就哭，一想到就哭，后来眼泪水都哭不出来，看住天花板到天光”，“不过这个事你就不要再伤心了，爸爸妈妈会处理好，你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想这个事了，我就希望我儿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妈妈我也就高兴了”……

李为强笑低声应了个好后挂了电话，慢慢的倒在床上，失神望着天花板上森白的灯，周围越来越暗，渐渐的似乎只有那头顶的一点光，接着灯光也越来越微弱，一切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过了一些日子，爱丽丝回香江了，据说是她丈夫和她说，你在外面做了将近两年，什么都没做成，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原因，但传出去多不好听，让人说我们家好像很跌份一样，你就呆在家里。

吃闲饭是很多大陆人的梦想，但应该不是爱丽丝的梦想，因为大陆人干多了活愿意拿一切东西在换取休息，爱丽丝从小管教到大，所以总想着要用很多东西来换取自由，包括毫无意义的干活，一个硬币有两个面，人们总在两个面上兜兜转转

至于这样关怀体贴她的老公是否让她幸福？应该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他还是不甘心，想要自由，那就会觉得痛苦，或许他真的放下了，应该就会觉得幸福，幸与不幸就是嵌在心头的那枚硬币，都是同样的生活，只是选择往哪面看的问题

又或者有一天她的家公家婆死了，她可以自由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以无拘无束按照自己的想法晚睡晚起，那个时候或许他也会认为很幸福，幸与不幸到底是什么？或许更是一座自我虚构的大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