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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薨（第1页）

“韩湘旭！老夫就说么，你这些天跑哪去了，原来是自己偷偷摸摸建功立业去了，你个老小子，还是那么机灵啊，呜呜……还是机灵啊！”

殿外，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人立马知晓声音的主人是何等的欣喜，但，说到后来，那语气中的哽咽，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顿，继而神情落寞起来。

来者，满头花白的头发，但却丝毫不显老态，行走间步履匆匆，虽然急促，但却不见一丝的气喘。

正是当朝太师，杜和！

大殿里悬浮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氛，杜和站在门口，望着熟悉的衣袍下那苍老的面孔，愣住了。

“湘旭……”

他的嘴唇嚅嗫着，步履在这一刻，也变得蹒跚，跌跌撞撞的走到韩湘旭的面前，再抬头，已然是老泪纵横。

接旨意和湘旭演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没想到，这闹剧刚结束，老朋友已然是风中残烛，命不久矣。

湘旭乃当世大儒，他若不是自我奉献，又能有谁，让他早早的就要和他最爱的国家告别。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湘旭颤颤巍巍的转头，当看到杜和的瞬间，他笑了，平平淡淡的笑：“你来了。”

“嗯，我来了，还是来晚了一步啊，圣人都让你老小子做了，你咋就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韩湘旭哽咽着点头，丝毫不在意的拿着官袍的袖子擦着眼泪鼻涕。

“后路？”韩湘旭缓缓的笑着，“不必了，大汉，亡不了了！”

看着韩湘旭嘴角挂着的笑容，杜和猛地愣住了，这笑容，比他之前二十年见过的所有笑容，都要更纯粹，更开心一些。

这一刻，他突然懂了，懂这位与他同朝为官的老伙计的一生抱负，懂这位为大汉鞠躬精粹的老伙计的书生意气，懂这位即将赴死，年老体衰的老伙计的喜乐哀愁。

他严肃了表情，郑重的整理衣冠，后退三步，朝着老伙计深深的作揖，这位在前朝被他所赏识提拔的年轻人，真正完成了他的理想，做到了那八个字。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韩公！”

蓦然，杜和悲呼之声响起，众人连忙看去，那干瘦老人已然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倒在了杜和的怀里。

这位为大汉奉献了一生的老人，这一刻，在得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国家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道难关后，终于能够放下心来，好好休息了。

“老师……”

汉皇望着那多年未见的面容，眼眶也凝聚出了泪珠，过往种种，如同一幅幅清晰的图画在他的面前一一展现。

他也想救韩湘旭，但没办法了，他是因为越界使用言出法随被天地规则所伤，这种伤，或许只有传说中的无境大能能够医治。

“传朕旨意，韩公湘旭，大公无私，连侍两朝，为我大汉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公大才大智，不羁虚名，今为国而亡，国损栋梁，朝失砥柱，朕实乃痛彻心扉，赐谥号为文正，配享太庙，追封一等忠襄公，世袭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