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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如此反复三日，目睹这般暴行的守城将士开始军心涣散，对金人也充满了恐惧，甚至城中开始出现韩兆兴要归降卓勒泰的谣言。

元卯命将士们昼夜不断地向城墙上泼水，以结冻来加固城墙，可他知道最坚固的城墙，也抵不住从内部的崩溃，他虽然不住地稳定军心，却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浮躁。卓勒泰不愧是金国名将，未攻城，先攻心，太歹毒了。

韩兆兴与他们商议了几种伏击莽花尔的计划，都觉太过冒险，莽花尔必然有备而来，若冒然出城，伏外还有伏，就正中其下怀了。

这日夜晚，元思空匆匆找到元卯：&ldo;爹。&rdo;

元卯根本无暇理他：&ldo;你不要再来了，叫你娘放心。&rdo;

&ldo;不是，爹。&rdo;元思空跑上去拦住元卯，&ldo;今夜许会下雪。&rdo;

&ldo;什么?&rdo;

&ldo;广宁已经放晴三日，雪都化了，但今夜可能下雪，正好设伏啊。&rdo;

&ldo;你怎么知道今夜会下雪?&rdo;

元思空指了指天上的云：&ldo;书中说，云低而厚密，呈鳞状，则夏时雨、冬时雪，空儿观察过好多年，十之七八确是如此。&rdo;

元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将信将疑：&ldo;当真?&rdo;

元思空点点头：&ldo;若现在在莽花尔来的路上撒上绊马钉，一夜雪后，毫无痕迹，再令将士在其撤退时伏击，则事半功倍。&rdo;

元卯略一思忖：&ldo;好!爹便试一试，若当真奏效，能大杀金贼的威风。&rdo;

元思空很高兴：&ldo;爹，伤兵们都已妥善安置，空儿还能做点什么?&rdo;

元卯按了按他的肩膀：&ldo;你照料好你娘、你大姐、你弟弟，就是为爹分忧了。&rdo;

&ldo;空儿当然会照料好他们，可是……&rdo;元思空看了一眼元卯身后高耸的城墙，&ldo;爹，我可以做更多。&rdo;

&ldo;行了，你先回去吧。&rdo;

元思空却又进一步，属于少年的澄澈眼眸中，却闪烁着坚毅笃定地光辉：&ldo;爹，若今夜当真下雪，明日莽花尔当真中伏，便能证明空儿有用，你可否让空儿跟在你身边?&rdo;

元卯被元思空发亮的眼眸震慑住了：&ldo;空儿，爹当然知道你是有用之人，只是打仗太惨烈，你还小，我不愿你卷入其中，你明白爹的苦心吗?&rdo;

&ldo;空儿明白，但每一个广宁百姓，都早已卷入其中，城在人在，城破人亡。&rdo;元思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ldo;爹，将空儿带在身边吧，空儿定能助你一臂之力!&rdo;

元卯轻叹一声，面上满是无奈。无论他多想将元思空隔绝于危险、残酷之外，元思空却一次次扑上来，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将来无可限量，既是蛟龙，便注定要纵驰雷云、翻搅风雨，他能阻到几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