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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莉儿想试试芝士饺子是什么样,意大利饺子的馅料看上去就特别有异国风情,奶酪、芝士、火腿和菠菜。玛利多诺多尔教她饺子的叫法,据说形状不同的饺子叫法不一样。贝莉儿还好只有一个单词给自己的菜谱:“dumpling。”但教玛利多诺多尔发“jiaozi”的音也要了她老命,她最后都快怀疑自己也念不对了,本来南方人口音就很重嘛!
“饺子。”她说,张大了嘴巴,让公举看她的口型。“饺,子。”那双绿眼睛委屈的看着她,就是不张嘴说出来。玛利多诺多尔早就知道自己发不出标准的音了,他干脆不说,贝莉儿一边说一边笑。公举凶巴巴的说:“Tortelli,Casoncelli,Agnolotti。”
好的她也闭了嘴,然后他笑了。
好吧,不谈饺子,继续实际行动。玛利多诺多尔已经去楼上换了衣服,穿衬衫和羽绒服下来。【我也没有毛衣了。】他的毛衣都还在干洗机里滚。自从会用干洗机以后公举仿佛有了洁癖或者是新爱好什么的,每天都要抱着衣服去洗。等他下来以后他们重新搜刮了冷库,把他觉得可能用得上的材料都翻出来。一大盒一大盒的芝士,还有奶酪和黄油,和还掉着冰渣的蔬菜和肉。看起来特别可口是不是,可惜前面3种她都不知道怎么用,烤箱也只能当摆设,她唯一会做的是电饭煲蛋糕。玛利多诺多尔当然回答:【不会。】
然而外国的菜单跟中国的差很多,人们可以在菜单上看到菜谱里几乎所有的材料,这是为了预防过敏。老外过敏比较普遍和严重,吃下自己不知道成分的食物可能后果惨重。玛利多诺多尔虽然没啥过敏的,谢天谢地,不过他能从这么多年的菜单经验里知道很多意大利饺的配方,不会做也会吃嘛。他们各自列了一个长长的清单让对方选自己喜欢的饺子口味,玛利多诺多尔的菜单比贝莉儿的长3倍。
大约是翻译过来的有问题,他纠正贝莉儿:【那是意面的一种,不是你们那种的饺子。】
【……但是你说的是饺子啊。】
【不,是意面的一种。】
贝莉儿指着她做出来的一个中国饺子,经典猪肉白菜馅,胖墩墩的小元宝。旁边还有一盘试做的意大利饺,长得跟邮票似的。厨房工具很完善,他们打废了5个蛋才把第一个蛋完整地压进面皮里,用刀单独切出来,意大利蛋饺。她来回比了一下说:【这个东西是意大利面?】
“yes。”玛利多诺多尔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他是真的觉得他的那个意大利饺是面条。
好吧,可能真的是翻译的问题。贝莉儿怎么看都是饺子,或者云吞,或者馄饨,或者包子什么的,总之不是面条。他们跳过这个问题继续。他们继续选口味,玛利多诺多尔一如既往地喜欢牛,他想要牛肉菠菜馅。……这听起来有点可怕,贝莉儿给他倾情推荐自己喜欢的猪肉白菜和芹菜猪肉胡萝卜,好吧,她也一如既往地喜欢猪肉。
贝莉儿还教他包饺子,他们干脆地错过了午饭时间,但是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没有人觉得饿。贝莉儿先下了一锅试做出来的,她的胖墩墩小饺子和玛利多诺多尔的扁饺子在锅里一起滚,她让玛利多诺多尔看着锅搅一搅,她去用开水泡茶,把茶叶都找好了结果忘了烫一遍杯子,然后拿着水壶回过身来的时候看到公举在悄悄捞饺子把新的放进去。旧的已经有好几个进了垃圾桶,她纳闷的喊:“玛多?”
玛利多诺多尔抖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来,绿眼睛镇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冷艳高贵。贝莉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锅铲翻了翻锅就知道他为什么丢饺子,他包的那几个捏得不牢已经在水里散开了,虽然破掉的饺子进了垃圾桶,水里翻滚的肉糊罪证还没有消灭。
贝莉儿把锅铲给他递回去:“给。”然后拿起手机啪啪啪。玛利多诺多尔睁着眼睛等着,心里很忐忑。
【你脸上有面粉哦。】
真的?在哪里?他心一惊摸着脸,明明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已经检查过洗干净了,下来的时候也很小心,还以为脸上是干净的。贝莉儿朝他招手:“this,this。”他赶快弯下身给她,弯下身以后才想到他们的脸贴得这么近……啊,他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贝莉儿两只巴掌已经巴地一声拍到他的脸上,在他愕然的眼睛下揉了揉,细细的粉末从她掌心掉下来,沾了水有些都已经干成了小小的块,粘在她手上,又粘在他脸上。
她笑起来:“nowit’shere!”
玛利多诺多尔回过头找多余的面粉,贝莉儿已经大笑着逃远了。他们在房子里玩追逐战,从厨房跑到一楼,又从一楼跑到厨房,幼稚得跟三岁孩子一样。小黄跟在他们身边还以为是和它玩,激动得气喘吁吁直吐舌头。贝莉儿一直喊:“饺子!Dumpling!饺子!fire!Dry!”玛利多诺多尔就是不停下来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干正事。
他们最后两个人都一脸面粉地回了厨房,刚好赶得上从锅里捞出黏在一起的饺子而不需要关报警器。贝莉儿端着锅问:“AreyouOK?again?”玛利多诺多尔知道她的意思是再煮一锅。他笑起来的说:“itsOK。”
他们下午不光做了饺子,还做了其他的菜,用料理机打各种各样的肉馅,搓肉丸子,还做了各种口味的面团。绿色的是菠菜汁,红色的是胡萝卜汁,南瓜和火龙果是黄色和红色,可可粉和紫薯是咖啡色和紫色。可可粉和火龙果能擀进面团吗?Whocares?除了切出来的面条不知道要撒面粉而黏在了面板上,导致最后煮出来的效果是坨成一团的彩色面糊,其余一切都好。
面食特别顶饱,玩面食也特别累。虽然很多都用上了机器,毕竟机器就那几个,要时间赶得上,还是要自己也揉两个团。他们晚上都累得胳膊抬不起来,又玩得很开心地把五颜六色的饺子一起放进冰箱。贝莉儿甩着手想去洗洗睡了,才刚刚休息好的全身酸痛感觉又要开始作恶,手肘上拍痧的青黑才刚消退呢。但是想到明天要早起布置派对会场她就开心,期待着赶快回去睡觉。她想起玛利多诺多尔给她的圣诞节舞会,她很想给他一个一样好的。好吧,虽然说了要他穿休闲装来,但是休闲装当然也可以在最棒的地方玩啊。
这时玛利多诺多尔拉住了她的手。
“莉莉。”他笑着说,他们语言不通,所以总是用简短的肢体和短词来表达彼此的意思。贝莉儿回头看着他,明白他是有话想告诉她。她轻轻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他没有松手。公举的手很美丽,和他的美貌一样的美丽,修长的手指,修剪干净漂亮的指甲,但只有握着的时候才能感觉它很大也很温暖。他手心向上,轻轻握着她的指尖,她不需要任何动作就与他是交握的,大拇指僵了一下然后向下垂,柔软地贴在他的指尖上。
贝莉儿笑着问:“what?”
玛利多诺多尔说:“followme。”
他拉着她往前走,也只不过是几步,他们原本就在走廊上。他们在泳池边停下。贝莉儿隐隐约约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又好像不知道,她快乐地跟着他走,打开门,进去,弯月形的泳池在亮起的灯光中雾气氤氲,迎面是扑面而来的雾。玛利多诺多尔拉着她走到墙角,墙壁上有个隐蔽的小门。他打开门,里面是个扳手。他回头看着贝莉儿,她笑容满面。
“doyouwantto……”他也是笑着的,眼睛弯弯,将她的手拉起,虚虚地悬在扳手上。“openthedoor?”
贝莉儿笑着说:“whynot?”
山上如此安静,在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山上又如此喧嚣,在纷扬的雪夜里,别墅裂开一道欢迎的裂隙。玛利多诺多尔拉着她的手,他们的手一起覆在钢铁的把手上,带她一起向下压。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玻璃墙在摇晃,随后清脆的锐响,平地上有风席卷而起,雾气向外清空。
极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进来,扳手那样顺畅的压到了底,无声的冷气浸润进来,灯光向外扩散,照亮夜空。玛利多诺多尔将她挡在墙角,告诉她:“cold。”她穿着短袖,可是谁会在乎?她轻轻的推开他,将贪婪赞叹的视线向外望。随着灯光向外,无穷无尽的雪,从天上落下。
那像是雨,在向下打,是静止的雨,在向下飞,飞到灯光中,被雾气温柔地托起,如黑夜有了灵魂,席卷歌声向上飞舞。滴答滴答,玻璃墙边还湿润着,滴下雨点,为夜雪伴奏。她随着光与风一起向上看,望入云层中,黑暗是寂静的,黑暗中仿佛有一个世界,光打在瓷砖外那个世界里,仿佛是个舞台,冰雪而就的舞台,等他们表演。
肩上一暖,她回头看,是玛利多诺多尔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重复:“cold。”她说:“youcoldtoo。”他没有回答,笑着推她,推她去夜色下,柔软的阳台。她还穿着那双兔子拖鞋呢,虽然拖鞋里穿了厚厚的袜子。鞋底在雪上一滑,他在身后稳住她:说了一声:“啊。”那是想起来的语气,贝莉儿笑着说:“tomorrow,clea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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