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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将军……&rdo;见沈钟磬径直朝杨姨娘的簇锦园走去，荣升叫了一声。

沈钟磬脚步顿住。

&ldo;将军一直出征在外，将军府里里外外都靠楚姨娘打理，她……也着实吃了不少苦。&rdo;想起春红的苦苦哀求，荣升硬着头皮说道。

低头想了想，沈钟磬索性转身朝碧竹园走去。

&ldo;……将军来了。&rdo;楚欣怡正绣鞋面，听到门外丫鬟的问安声，忙欣喜地迎出来，&ldo;今儿怎么没去姐姐哪儿？&rdo;回头吩咐春红，&ldo;给将军上茶！&rdo;

迈步进屋，瞧见楚欣怡眼睛隐约有些红肿，沈钟磬心里就叹了口气，道，&ldo;今日晚了，瞧着碧竹园离书房近，就顺路过来了，怎么还没睡？&rdo;

&ldo;婢妾正要收拾了睡呢，可巧将军就来了。&rdo;楚欣怡笑道，&ldo;闹得好像婢妾故意等将军似的。&rdo;一边伺候着脱了外衣，&ldo;……将军是先洗漱还是等会儿？&rdo;

&ldo;……先洗漱吧。&rdo;说着话，沈钟磬迈步进了洗漱间。

洗漱完毕，春红早已泡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楚欣怡手握白玉杯，峨眉微蹙，陷入沉思，连沈钟磬进来都没发现。

&ldo;……想什么呢，这么入迷？&rdo;沈钟磬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春红，在她对面坐下。

&ldo;啊！&rdo;楚欣怡猛吓一跳，蓦然抬起头，一双微微发红的眼正对着沈钟磬，&ldo;将军这么快就洗完了。&rdo;

再想无视她那双红肿的眼是不可能了，沈钟磬就皱眉问道，&ldo;又怎么了，竟哭红了眼？&rdo;

&ldo;……哪是哭的，是下午被沙子迷了眼。&rdo;楚欣怡忙低了头遮掩。

春红却忿忿不平：&ldo;姨娘是……&rdo;

&ldo;……春红！&rdo;楚欣怡喝住她。

&ldo;奴婢偏要说，姨娘心里苦，凭什么要打了牙往肚子里咽！&rdo;春红索性跪了下去，&ldo;求将军替我们姨娘做主！&rdo;

沈钟磬就挑了挑眉，&ldo;你说……&rdo;

&ldo;这死蹄子，看着我脾气好，越发张狂了，将军劳累了一天，好容易得空歇歇，你又何苦拽出这些事来烦他……&rdo;楚欣怡嘴里叫骂，却也没继续阻止。

就听春红说道，&ldo;将军长年出征在外，留下这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件不是姨娘操心？就怕有个闪失，传到边关去扰了将军心神，让将军不能安心打仗，心都操碎了，可偏有人不领情，说什么同是姨娘，数我们姨娘进门最晚，凭什么就主持了中馈！&rdo;春红大胆地看着沈钟磬，&ldo;将军您不知道，您不在这些年，姨娘偷偷掉了多少泪，实指望将军回来了，大家总能收敛些，支撑着把日子过下去罢了，谁知竟变本加厉，今日在老夫人那里当着一大家子人就指桑骂槐地说……&rdo;春红学着女人那种尖酸的口气，&ldo;做人什么时候也别忘了本分，自己是打什么家么式的一定要认清了，姨娘就是姨娘，到什么时候也上不了台面！&rdo;

&ldo;……谁说的！&rdo;沈钟磬啪地一拍桌子。

这话触了他伤疤。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这辈子唯一违背的承诺就是曾答应楚欣怡要娶她为妻，最后却让她做了姨娘。这也是他一直觉得亏欠楚欣怡的地方。也因此，这些年来，他让她主持中馈，对她有求必应，任她予取予求……

第十三章相逼（下）

春红一哆嗦，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ldo;还不出去，要等巴掌打在脸上！&rdo;见沈钟磬黑了脸，楚欣怡呵斥春红道，又转了头安慰沈钟磬，&ldo;……春红口没遮拦，将军千万别听她胡说，几个姐姐疼我都来不及呢，哪挤兑我了？&rdo;伸出手腕让他看，&ldo;大爷瞧这檀木佛窜，就是大姐去庙里上香时给我求的。&rdo;一脸的温婉小媳妇模样。

凡事适可而止，这个道理楚欣怡最懂。

沈钟磬为人刚直，素来吃软不吃硬，这些早在他把甄十娘赶入祖宅时，她就懂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楚欣怡知道，甄十娘是爱沈钟磬的，爱的执迷，爱的疯狂，爱的不顾一切。

可惜，她用错了方法。

仗着娘家势力一味地想把他变成自己的宠物，变成任自己摆布的玩偶，所以才变着法地折磨沈钟磬，却不知道，沈钟磬也是一条宁折不弯的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一只注定要展翅高飞的雄鹰，怎么会屈居在女人的裙下，任人摆布？

所以，曾经的他才会不顾岳家是势力强大的户部尚书，以一个无根无底的小小的六品官挑战甄家的权威，和甄十娘对着干。

听萧夫人说，当初沈钟磬抬进大姨娘时，就激怒了红极一时的甄尚书，第二天就把甄十娘接了回去，准备动手收拾沈钟磬，以当时之势，甄家想灭沈钟磬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是甄十娘在父亲的书房前跪了整整一夜，才打消了甄尚书要杀了沈钟磬的念头。可惜，甄十娘背后为他默默做了这么多，却从来没让他知道过。

因为她也骄傲。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是多么在意他，她只想用强势征服他，直至最后落得被遗弃的下场。当初沈钟磬被迫毁了和她的誓言另娶甄十娘，她就哭着问过他，他爱不爱甄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