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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肿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头，在止疼药的作用下，没有多少知觉。石磊颀长的脖子，微微后仰，头颅轻扬，他想攥成拳头，或者随意抓些什么，才能将自己漂浮的快感固定住，然而，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断了线的氢气球，飞在春风之上，云彩之间。他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张着耳朵，只有无止境的轰鸣……天地在刹那间，浓缩成一片，雪白的光芒。

范洪章跪在石磊面前，感觉到口中的欲望千钧一发，他松了口，还不待侧脸躲开，精液喷薄而出，she在他肩头。他随手蹭了蹭，用毛巾将石磊私处擦了干净。站起身，他与石磊面对面地站着，高cháo过后，石磊显得短暂地失神，眼神散而遥远。范洪章伸手，擎住石磊的下巴，凝视着，摸索着，四肢百骸洋溢着说不清楚的，爱慕和依恋。

石磊躺在卧室的床上，终于换上清慡干净的衣裳。范洪章从外屋走进来，拿了杯清水和一把药片，送到他面前：&ldo;医生说，要是晚上发烧，就得去医院，不能耽误，你现在觉得怎么样？&rdo;

&ldo;还行。&rdo;石磊将药片吞了，顿时噎住了，哽在嗓眼，话都说不出来。

范洪章连忙递给他水，灌了两口：&ldo;也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不行啊？&rdo;边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石磊顺下药片，划得他嗓子火辣辣地疼，他咳嗽几声，稍稍有所缓解。

&ldo;你怎么还不走啊？&rdo;

这话问得让范洪章很下不来台：&ldo;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走。&rdo;

石磊再没说话，药物里的安眠成分，让他昏昏欲睡，他隐约觉得范洪章拿了薄毯子，给他盖着，又拿起破报纸扇风，时不时地，用手背试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好像以前受伤住院那会儿，他彻夜陪在自己身边。

身体上并不困倦，虽然药物让他睁不开眼，可石磊听得见屋子里一切声响，范洪章走出去，再回来时，身上带着熟悉的，烟糙的味道，让他心神安宁。石磊觉得自己渐渐真的困了，他翻了个身，可能是压到受伤的胳膊，范洪章又给他翻过来，轻柔的风又扇起来，散发着报纸的油墨味儿。石磊慢慢地朝着深沉的睡眠坠落而去，那如回音般重复的&ldo;对不起&rdo;，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晨光初露的时候，石磊醒来。窗户半开着，放进早上清凉的风，婉转的鸟鸣，和刚被露水洗过的，干净的空气。胳膊上扎着点滴，让他一时间不敢确定身在何处。

&ldo;放心，没送你去医院。&rdo;范洪章走进来，&ldo;在家呢！你昨晚发烧，我打电话叫了熟人过来给你打针，正好今天的消炎药，他也可以给你打。&rdo;

&ldo;你怎还没走？&rdo;石磊坐起来，&ldo;我怎么没记得我发烧？&rdo;

&ldo;你说你，明明发烧了，却没记住，倒是老想着赶我走啊！&rdo;范洪章放了个小桌在他床上，&ldo;我叫了外卖，比我做的强多了，吃点东西，你体力太差。&rdo;

&ldo;我下地吃。&rdo;石磊坚持，&ldo;别把我家弄得跟医院是的。&rdo;

&ldo;行，那你等着，我把东西摆好。&rdo;范洪章以前也愿意在石磊起床以前，弄些好吃的点心吃食，给他个惊喜，结果石磊生活没规律，并不怎么格外喜欢。

房子很小，没餐厅，就是在客厅里放了张桌子。早饭整齐地摆着，小笼包，稀饭，清淡的小菜，和切好的水果。空汽水瓶里，还插了一把淡紫色的小雏ju，一看就是野生的，跟范洪章以前送他的那些包装精美而昂贵的花束截然不同。

&ldo;你家楼下长的，刚摘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呢！像是昨晚新开的。&rdo;

&ldo;你怎么破坏公物啊！&rdo;石磊横了他一眼，&ldo;楼下的大爷大妈见天蹲点儿，专门抓你这样的，小心罚你款。&rdo;

&ldo;哦，这不是花坛里，是路边野长的。&rdo;

&ldo;都象你这么没素质，随手就揪，还能有野长的东西啊？&rdo;石磊见范洪章跟小兵一样拎着点滴站着，忍不住冲他说：&ldo;你傻啊？墙上不有钉子，你挂上头不就行了吗？&rdo;

范洪章虽然挨了骂，但心里却很高兴，这样的石磊才是他熟悉的，哪怕尖酸刻薄，也觉得无比亲密。他给石磊盛了稀饭，问他：&ldo;我喂你吃吧！你左手肿得也挺厉害。不过医生说正常，要过几天才能消肿。&rdo;

吃着饭，不象昨天那么尴尬了，范洪章逗他说：&ldo;你昨晚发烧说梦话啊！&rdo;

&ldo;说什么了？&rdo;

&ldo;净骂人来着。&rdo;范洪章喂他喝粥，&ldo;骂的是谁啊？&rdo;

石磊瞪了他一眼：&ldo;老子爱骂谁，就骂谁。&rdo;

看来是饿了，吃了两碗粥。

范洪章刚把东西收拾到厨房，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过来打针的护士，结果一开门，外头站的是石鑫。

他的惊讶反倒不如石鑫的强烈，石鑫脸上的表情就象是大白天撞见鬼：&ldo;你怎么来了？操你妈的，谁让你来的？&rdo;

石磊本来躺在床上，听见石鑫的声音，他连忙下地，却被点滴拽住，他右手又使不上力，猛劲儿一扯，点滴猛然栽倒，&ldo;啪&rdo;地一声脆响。药水和碎玻璃蹦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