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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关棋原来在一个外企上班，他早上起来后，需要沐浴更衣，装饰妥当，才会出门。这种架势我在电视电影里见了不少，想不到生活里的确有这样的人。

他衣冠楚楚地看着从卧室里光着脚穿着他的裤子和他的t恤，睡眼惺忪，一头乱发的我，依然亲切地笑&ldo;我去上班，你再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妈过来。&rdo;

&ldo;她来干吗？&rdo;

&ldo;给你弄饭吃啊？&rdo;

&ldo;不用了吧。&rdo;我摇头&ldo;我自己能解决。&rdo;

&ldo;你今天要上班么？你一般上夜班吧？我下了班回来可以送你过去。&rdo;

我靠着门框&ldo;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啊？&rdo;

他说&ldo;不是。&rdo;

&ldo;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要不就不答应你，答应了，我就不会变了。不就捐个肝儿么，你甭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来去自如，想去哪儿去哪儿，反正到点儿了跟你上手术台就是了，好吧？&rdo;

&ldo;小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rdo;他看着我&ldo;很想报答你，却又不知道怎么报答，明白么？你是我们家的恩人。&rdo;

恩人？

我还能有这个职称？

他忽然笑着看着我，&ldo;你脚上的，是真的么？&rdo;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ldo;什么？&rdo;

&ldo;脚底上，反清，复明，你画的，还是……&rdo;

&ldo;纹的，纹身！&rdo;我说。

他想笑，我看出来了。

我认真地说&ldo;你觉得可笑么？&rdo;

&ldo;真的挺可笑的，我昨晚上做梦都在笑。&rdo;

我一鼓气，随即又撒了，说&ldo;好吧……&rdo;

我给我老板打了电话，说我这阵子先不上班了，老板一开始都没记起来我是谁，他手底下保安打手什么的一堆，当初我应聘的时侯，他是一扫一排，说这一堆儿都要。我是论堆儿的么我。

我只好说，我是孟骁，平常站门口。

他停了一下，说&ldo;噢，你啊。&rdo;

他想起来了。

&ldo;怎么了这是，一阵子不上班是啥意思，躲仇家啊，还是躲债啊？&rdo;

这俩有什么区别么？

我说&ldo;躲仇家。&rdo;

&ldo;别惹到我这儿来啊。&rdo;

我说不会不会。他把电话挂了。

我这人其实挺负责任的，一个保安，人家管你来不来，不来就不来，还巴巴打电话过去，你以为你是公务员不上班要请假啊？

我在街上溜达，然后，在地下坐地铁，觉得我像个无业游民。我看见一些放学的高中生，看着他们讨论着最近的考试情况，这才3点多，地铁车厢就跟罐头似的，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有个抱了一摞新书，还说着刚才的考试题，有一个显然做错了题，一脸惆怅。

不知道为啥，我挺羡慕他们。

如果我有个什么牵挂的事儿，多好哇。

背后有人扒拉了我一下&ldo;学生，下车么？&rdo;

我一回头，是个中年男人，我摇头，往旁边闪了下身子，也没闪出去多少，顶多显示我不下，我那意思是让他挤过去，他奋力地把我挤向一边，我跟那几个真学生挤在一起，他老人家下去了。

我后来又被挤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