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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三十几年前，坎贝尔家族在上一任家主塞拉斯过世后就分了家，塞拉斯的儿子继承了家主的位子，在工业革命导致的城市化过程中，他带领新的宗家迁移到年轻时成家立业的地方发展生息。而塞拉斯的妹妹卡特里娜则保有老宅的房屋和产业留居故地，出于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原因，两家已有十数年不曾有过往来。

&ldo;塞拉斯老爷过世的地方不在这里，没有举办葬礼，遗体也没有葬在家族墓地，只是宗家那边派人来通知了一声，所以我们一无所知。如果你们想了解他的事情，就去宗家找他的儿子吧。&rdo;

这位代替&ldo;卡特里娜夫人&rdo;发言的女性如是说。于是，连一杯热茶都没能喝上，两人又回到了城里。

&ldo;你怎么看？&rdo;

在马车上，他们再次将发生在坎贝尔老宅前的简短交谈翻出来。那位甚至连姓甚名谁也不愿透露的女性，从头到尾都将他们拒之门外，这以待客之道来说可谓无礼至极，反过来却也说明她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做客人。无论她在回避什么，又或是在隐瞒什么，都绝不会像她自称的那样&ldo;一无所知&rdo;。

缇奇从衣服内袋里摸出香烟盒，轻轻敲了一根出来，&ldo;坎贝尔家我只认识塞拉斯，但卡特里娜这个人我听说过。&rdo;

他点燃烟头，深深吸了一口，眉眼舒坦地展开。

辛西娅却皱了皱眉。一直都觉得烟味不好闻，每次看到克洛斯、书翁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在抽烟时总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也只认为是自己不习惯的缘故。但狭小又封闭的车厢本就有些气闷，烟味一散出来立刻就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和男人身上一直以来都带有的浅淡烟草味道不同，因为距离不远而几乎扑面而来的浓郁白烟让她胸口一窒。咳嗽的冲动从喉咙间涌上来，她用力克制住，同时不动声色地放缓呼吸，让烟味在鼻腔里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以便尽快适应这种环境。

&ldo;卡特里娜怎么了？&rdo;发现缇奇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她问道。

缇奇从唇间拿下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低头看了她两眼，他脱掉手套掐灭烟头，用手帕包好，然后探身打开窗户。寒冷而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冲淡了烟味。

辛西娅没想到他依然会注意到这点细枝末节，&ldo;……你想抽就抽吧，不用在意我。&rdo;

&ldo;我没有必要在小事上为难别人。而且，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耐任何事。&rdo;

烟味散尽之后，缇奇重又关上窗。

&ldo;言归正传。你知道诺亚也是会死的吧？&rdo;他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ldo;也对。你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rdo;

辛西娅垂下眼，像尊雕塑一样静默地坐着。

&ldo;有死就会有生，诺亚和人类一样，也会经历从小长大的过程。我原以为千年公不一样，现在才发现我想错了。千年公也有等同于人类幼年的阶段，卡特里娜就是那个阶段里马纳和涅亚的母亲‐‐不过应该只是名义上的，我可不敢想象有哪个女人能生下千年伯爵。&rdo;

辛西娅没有接下他的玩笑话。这个男人一时让她觉得触手可及，一时却又远在天边，跟着他的步调走只会疲惫不堪，她宁可停留在原地。

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缇奇并不需要捧场，自顾自说下去：&ldo;卡特里娜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许是受塞拉斯所命抚育千年公和涅亚。她家的家仆好像看我不顺眼，&rdo;他摸了摸自己那张像极了马纳和涅亚的脸，肯定道，&ldo;我觉得她针对的不是马纳就是涅亚，想来曾经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比如说卡特里娜被长大的千年公抛弃了之类的？&rdo;

他漫无边际地想象了一会儿，辛西娅终于忍不住打断他：&ldo;所以我们有必要再回去找她吗？&rdo;

&ldo;嗯？卡特里娜吗？暂时不必，现在还是塞拉斯比较重要。&rdo;

马车又载着他们回到出发的地方。坎贝尔宗家在这个城市发展已有数十年，这个姓氏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子子孙孙都靠自己打拼而非得先辈蒙荫，因此和如今被新贵冲击而一落千丈、空有头衔的旧贵族们相比依然繁华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