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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相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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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小屁孩！这边这边！”男人扒拉这门，连是说话都是用的气音。

“你大晚上不睡觉，蹲我房口干嘛？”小孩开门，见人这么古怪，也学着男人蹲着，音量放低。

“趁今夜夜色大好，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听听？”

“瞎说，你就是因为白天的故事没讲好，现在回来找面子来了。”

“你这小屁孩，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肚呢？”男子脸一抬，故意用鼻孔鄙视小孩：“你听不听？不听我可就走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

“你就让我在门外说啊？”

“我和阿哥一间房，他打呼可响，你难道听不见？”侧身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独具特色又闹人的呼噜声随即而来。

“那去厨房讲好了，还有的吃。”

“走走走……”

话说很久以前有一对将军兄弟，哥哥叫李义真，弟弟叫李义天。哥哥成名早，十多岁就在军营里头混，三十多岁时就被封了将军，是战场上杀敌的好手，战功赫赫，被人眼馋，做人又过于霸道，不善言辞，不懂人际关系，常常只让人记得他居功自傲。

弟弟呢算是被自家哥哥扶持上位的，论战功他不如一个大头兵，论战术，人都三十了连是孙子兵法都没正正经经看过一遍。能有战功可当将军？但人家哥哥厉害啊，天天是把他带在身边，凡是功绩就一起记上，这弟弟就这么在这军营里混着，终于还被他混到个军营二把手的位置，除了自家的将军哥哥，军中就算是三四十岁的老参将什么的都得叫声二哥。真当是一草包，借了哥哥的光，有不少人为这事在背后嚼舌头根，搞得自己的地位就很尴尬。你说，这人都忍这么多年了，不对，这都算是享福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不是？那这人真当是抽风，听了几句冷嘲热讽的话之后，心中还真有一股子气想撒，撒不出来。成天是啥活也不干，还要趾高气扬地使唤别人。那人家都是上战场的汉子不是？个个都血气方刚的，免不了要有点肢体上的冲突，二把手又打不过人家，认输么面子上过不去，不认输么面子都被人能打出里子，怎么都不讨好。

做哥哥总是宠弟弟，看着军营里弟弟是混不下去了，竟是军营不住了，直接安排人置办宅院，小半个将军府都搬进边疆的小镇里。哥哥在外头打仗，弟弟在镇里头逍遥快活。早知如此，不如不把这麻烦的东西带出来啊，这做哥哥真当是宠弟弟没下限。

兄弟俩小时候是一同进的军营，跟着原先的大将军是东奔西跑，也不说这十几年来都打仗，主要他们进的这个队伍的性质就是这样，是属于驻守边防那一类的，有战时他们是主力冲锋部队，战事稳定之后，他们就得驻守在边疆，以防人再打过来。所以，按这个职业规律来说，这队里的人要么是早定了娃娃亲，要么是单一辈子，把这所有的怨气啊，都可以撒在新来的小兵蛋子身上。但实话实说，训练的是真的好，大家都是出于自发的一种态度严格要求新兵。

话说这将军弟弟，是难得军营里的闲人，这回被放出来，不闹出点动静，那就辜负了二把手这称号。简单来说，在李义真外出打仗的这一年时间里，他勾搭上了一青楼女子。你说这边陲小镇里的青楼能有什么好姿色的啊，那就算是能有好的，早是被运到王城里头的楼子里，身价也高不是？但是啊，还真被这李义天捡着个宝贝，原本上边来的人就想给这女娃娃炒作个响亮的名声，像什么中南一枝花啊，什么陆上玉的，去王城身价高，有牌面，这一看有个傻小子愿意，那还不是死命宰人呐。

这一年里，他是砸钱千金，只求一夜春宵，钱不够就打起了军饷的主意，监守自盗，克扣粮草低价卖出。李义天这一年过得善油多水足，李义真这一年边防守的是饥肠辘辘。幸好，这敌国内政，小子篡老子的位，让公主嫁过去和亲，总算是成了友国，这驻边疆的将士都能歇歇，好好来跟朝廷算算帐，这将士们一年可没吃过几顿饱饭！

李义天看事情已经超出他的预期，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偷盗的巨大数额，先叫一群戏子来慰问演出几天。私底下联络有兴趣有钱财的卖家贩卖一些边境的驻守情况或是军火以换取大量的钱财，计划为那个花魁赎身后，自己便同她一起远走高飞，做点小本买卖再生一两个娃仔，过过平常人家的生活总比顶着个二将军的头衔时不时招人骂快活多了。

李将军虽心高气傲但为人正统，看人近期的表现就知道自家二弟心里肯定没憋什么好，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这点看人的本事总是有的。这哥俩是一个招呼一个劫途，往往是卖家刚交了钱，后脚便被人砍去了脑袋。就算是臭鱼烂虾，也经不起这么玩的啊。就算你是将军又怎么样？将军就可以一边捞钱，一边杀人吗？律法何在？！公义何在？！

那你报官去啊，敢吗？不敢，你们搞得都是底下交易，黑市交易，能买这东西的主子那都算是人物的吧？好，就算李义天他不挑食，小财主都能成为他的潜在客户，派去交易的小厮死了，钱没了人没了货更是面都没见上一面，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走，去报官，就算是大人愿意帮你，可你能怎么告人家呢？告人家买卖军火？人证呢？物证呢？什么都没有你告什么？告人家谋财害命？告人家不守信用？人家可是堂堂一将军啊，莫说是不出事了，就算是真出事了，你有什么能耐跟他闹啊？地方的村官见着他都得叫声大人的，你怎么搞啊？没得搞的啊。咱们再捋捋啊，小财主就算是一定跟将军杠上了，也成，第二次当胖头鱼嘛，被人宰一刀了，还要把头伸过去再砍一刀，深怕自己死得不够彻底。但财主这次可学乖了，一个人去交易，然后在路上一群人护着，人多力量大，就算没保护成功，都以身殉职了，但这处理尸体总也不能一次处理这么多啊，对吧。那人家将军是什么人呐，那可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杀人的人，你要硬说这将士有什么杀人方面的弱点，那估计就是他们也不能断言，这一刀子下去露出的是红面呢还是白面。就这么个差别悬殊的实力，你争呀，你抗争啊，没人不让你抗争的嘛，就是外头土里多埋几具“士卒”，“逃兵”，“奸细”，“敌国探子”的尸体的事情。硬拼拼不过，那可怎么办呀？这过几天将军可要带着军队去王城复命了，这口气咽得下去？被骗的这么多人，难道都能咽得下这口恶气？那不能，那有心人就知道要用点巧劲了，什么是巧劲？这将军他再牛逼，他也是个人啊，人有七情六欲的呀，将军又不是个和尚对不对，这□□多多少少得沾点。哪的□□最浓？青楼啊！

将军在军营之中可憋了不少年了吧，人是个练家子，正值壮年阳气也足，那方面总归是欲求不满，有心人当即是抓牢这个档口，但这人是想报仇还是像交将军这个朋友那可说不准。连带着还有人弟弟做头，一下算是套住了两尊大佛，喜祸难料啊。

青楼的二楼雅间，一层只有四个房间是专门迎接爱玩的贵客，可这边陲小城除了李义天还有什么样的贵客能用得上这样的屋子？所以说是人家节约也好，形势所迫也罢，反正这一楼四个房间就一个房间装修好了，但还好是上头来的人亲自设计的，也不会太过寒酸。这回托李义真的福，这一屋子的人满满当当，不管是上头还是自己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哥，我跟你说，你别看这地方小，美人还真不少，歌舞也不错。我听这里的管事的说，这里的装修啊，都是仿照王城里的第一青楼仿建的，还原度可高。连是姑娘身上的衣料啊，也是从王城里进的，摸着可软和。”李义天作势揉揉自己的衣袖料子，眯眼，仰头嘴角微微上翘，一脸享受：“哥，待会吃什么我都点好了，这的桂花酒可香了，我每次来都得喝一壶带一壶，还有这的果糕啊，厨子做得不甜不腻刚刚好，要趁热吃，里头还有夹心能流出来哩，能甜到人的心里呢。”李义天打趣，用一根手指戳戳哥哥的心口，一脸坏笑。

弟弟流氓之气越重，就有多凸显出哥哥的正气凌然，又或者是第一次出入这种风月场所紧张地粘在自家弟弟身上，连是擦肩而过的姑娘看都不看。

“将军？”一同来的还有个矮个子的男人，说是久仰将军威名，听说将军在这小镇里停留，自己特意赶过来，为了能结交将军，谈谈人生交流理想。对这排兵布阵也有兴趣，特来像将军讨教什么的，反正说辞是一大堆，这见面的地方却是安排在了青楼，多少是有点别的想法了：“可是对这地方不太满意？”

“满意，满意，怎么会不满意！”李义天一把搂过将军的肩，侧头对将军另一边的矮个男子笑道：“大人莫操心，我哥这是还不习惯呢！”李义天笑得是有些狂了，干咳两声，看自家哥哥没生气，做事是越发大胆，另一手还好兄弟似的拍拍将军的胸脯，贴着人的耳朵带着笑意，轻声道：“哥哥你也不用紧张，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但哥哥你放心，这楼里的姑娘都自觉得很，讨人欢心的花活可多呢~”

“你常来？”将军垂眼，手抚上李义天的后腰，寻着块嫩肉，慢慢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