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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当真要将薛氏许给马家那嫡子为侍妾?”
细腻温润的声喉传入耳际。
薛海娘原是抬起的足又轻轻安置下,退至一侧,倾耳聆听。
“德老莫非也是看中了那丫头,想着多留些年好生栽培?”南久禧似是揶揄一笑。
德安失笑,“爷可莫打趣老奴,一来,这养心殿上上下下的女官八面玲珑者有,谨小慎微者有,蕙质兰心者更有,那薛氏称不上出类拔萃者;二来,这宫女若是到了二十五的年纪,便可自由出宫嫁人,那薛氏颇有门第,又颇有姿色,老奴即便是有意栽培也不会选这么一个人的。”
南久禧道:“既是如此,德老的何故有此一问。”
德安轻叹一声,“那薛氏若出身微贱便罢了,爷您许下的这一门亲事也是抬举了她。可老奴想着那薛氏乃尚书之女,下嫁马家为侍妾,难免委屈了些。”
“出身再如何矜贵,如今入宫为婢,以往荣华便如前世过往。”
——“皇上,该奉茶了。”薛海娘轻声道。
清丽脱俗的面容瞧不出一丝乍闻这霹雳事件的惊骇,她仍是眉眼弯弯,唇际噙着一抹清浅笑靥。
“进来。”不知是否是薛海娘错觉,方才那一声‘进来’好似主人停顿后所言。
薛海娘信步入殿,一如往常般来至茶几前将茶具一一搁好,熟稔地洗净、擦干,再如往常般将鲜嫩的茶叶一一搁好烹煮。
德安不知何时已是退下。
偌大的勤政殿登时便只剩下这一主一仆二人。
“方才,朕与德老所言你听了多少?”那上位者有些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薛海娘捣鼓着普洱的手一滞,随后默默走上殿前福了福身道:“奴婢并未听到……”
南久禧倏然打断了她,“朕恕你无罪。朕乃习武之人,五感比旁人更甚,你方才错愕间的呼吸声朕早已了然。事已至此,朕给你说出来的机会,你无须害怕。”
薛海娘眉一抖,下意识地竟是十指绞在了一块,这乃是她紧张之时的表现。
前世,她为南久禧的枕边人,猜不透彻他南久禧的心思,如今她仅仅是他身边伺候茶水的侍女,更是捉摸不透。
“奴婢,听了些。”薛海娘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如实道来,“奴婢不愿下嫁马府为妾,奴婢愿留在养心殿侍奉。”
南久禧揶揄一笑,犀利黝黑的眸映衬着身前人儿略显无措的模样。“自然。你留在养心殿侍奉,待二十五岁之后便可被放出宫去,你宫外的身份不低,自是不愿如今以婢女的身份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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