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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本王与元真会面时,海姑娘也在场,怎的便是忘了我交托元真之事?我既是及时拦下皇帝佛光寺之行,他元真自是该履行承诺,求得了尘真人替本王寻来北海医仙。”
薛海娘面露恍然,眉心下意识微锁,近日来困惑于前世之事,倒是忘了这一茬子。
“如此,便不打搅殿下。”又欠了欠身正欲离去。
“本王得知会海姑娘一声,此番本王仅是奉皇帝嘱托护送梁婕妤安全抵达佛光寺,却并非承诺定要将梁婕妤与皇子护送回宫,待梁婕妤诞下皇子,母子安好,本王将即刻启程,返程时将由十五护送。”
南叔珂出声拦截,脱口而出清雅醇厚的声线中似是含着些许迫切。
薛海娘微垂眼睑,鸦色双睫轻颤,眼底掠过一道异样眸华,她问:“昔日海娘得殿下扶持帮衬……海娘仍是那句话,来日若殿下有何难处,而海娘又能帮得上忙,劳烦殿下告知。”
南叔珂嗤笑出声,“你倒是偏执得很。”
薛海娘怔忪。
偏执么?
谁又说不是呢。
若非偏执,她岂会上一世痴恋于负心之人,哪怕万劫不复,哪怕爱得荆棘入骨,仍是不曾言过悔字。
末了,薛海娘仰头一笑,眉眼如画,皓齿红唇,“真人亦是执拗得很,只怕即便得了元真事先相求,也是难随你同去北海寻找医仙。”
素来巧舌如簧的南叔珂难得语塞,那琥珀玉石般的眸子好似渗着零碎星光,他低头与那潋滟双眸对视,须臾才道:“好。”
终是擦肩离去。
许是二人心里头都清明得很,不知何时开始,所踏上的已然是注定插肩背驰的路。
……
今年入冬好似早了些。
也或许是佛光寺偏向北境,难免比之京师要凉上些许。
薛海娘素来喜采撷新鲜菊花苞洗净晒干,再取晨间丛中露水用以烹煮花茶,余下若仍是剩有干花苞,便碾碎了放入粘米粉中,揉搓成团制成粘糕。
近日来,佛光寺终日无事,无需侍奉梁白柔起居饮食,除了整日陪同梁白柔捣鼓襁褓小儿衣物小鞋外便再无旁的事可做。
着实是有些闲得发慌,薛海娘便又生了采撷菊花制成蜜菊粘糕的心思。
这一日,薛海娘晨间早早起身,洗漱过后,穿好素衣,披着大氅便来至寺内一处花圃采撷新鲜菊花。
先是采花,而后再是趁着日中骄阳炽热,将菊花晾晒干,晚些时候便取了来打算放入粘米粉中制蜜菊粘糕。
今儿的天倒是怪的很。
晨起时,仍是碧空如洗,即便是到了晌午,亦是烈日当空,骄阳红的如火如荼。
然,刚过晌午,高悬于浅青天幕的旭日不知不觉间便被淹没于黑压压的云层后,云彩显得愈发厚重,仿佛向世人昭示着不详之事将要来临。
薛海娘忙活了一整日,直至太阳下了山,天幕浓稠得如化不开的墨砚,一轮月牙儿洒下一片皎白光辉。
蜜菊粘糕新鲜出炉,薛海娘记着,当时在宫里时,梁白柔尝过之后便赞不绝口,便上赶着给她送去。
不曾想,前往梁白柔禅房去的途中,竟是见了不少步履匆忙的少妇。
原先,薛海娘当是上赶着进香或是祷告的富贾夫人,然而,那步履匆忙的少妇之后,紧跟着些薛海娘对其脸庞尚存着些许印象的而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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