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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黑之期,白驹过隙。
花主屋内夜夜笙歌,始终有侍女进进出出。进时生龙活虎,出时则精疲力竭,像是打蔫的花朵,连翻眼皮都嫌累。
或许是摸准了小骷髅的某些心绪,之前侍奉的男侍都已不见,只招女子入内。
其实对于修行魂欲者,春梦了无痕,况且这些鬼怪魂魄,雌雄又有何妨。故而棕婉此等做法,不过是给某人看。
毕竟,这人古怪得很,似乎与往常柳河陵的那些家伙,有些不同。若硬要总结,或许是久违的人性罢!
“今日启程!那贵公子在河渡口等我们。”棕婉略显慵懒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披着一身鲜花制成的宝衣,色彩浓郁却不艳俗,反倒比之前那轻纱笼体保守得多了,倒有些像最初在陵市门前那般。
“血蝉蝉蜕,梦隐之末,蝶幻粉,两滴浊血。至于那阴阳骨,柳河应该是没有。”棕婉将一朵花瓣放在荒得手心,内中另含芥子。
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其实真正用到的材料,乃蝉蜕,浊血,阴阳骨。可目前最为基础的异魂缺失,倒是没有办法修炼金蝉脱壳。
花主与时常伴其左右的女子交谈许久,想必是安顿春暖阁之事,此阁无法挪身,便只能交予信任之人,这几日估计早已安顿周全,只是仍旧吩咐几句。
若是在酆城混不下去,是否还能回这柳河陵,她不知道,或许也不想知道。修行之路,特别是仙凡天堑,有进无退。
两人坐在那鲜花轿上,银不停地在其上跳动张望,倒是新奇感十足,硬是与她眼中的坏女人问询许久,连过往仇恨都暂放一边了。
不过片刻,轿子便抬至河渡边,几人下了轿子,还未见那酆城来使,便静立等待。
漆黑河面,无声无息。其实柳河陵得名,便是此乃冥河支流,分叉至此,至于那陵嘛,渊雾来袭之际已能窥出一二。
在此河上,隐约有薄雾笼罩,极为冰寒,却没有渊雾那般猛烈,若是凡俗沾染怕是要伤寒数年,纵然阴性鬼怪,积累多了也不免冻成冰雕。
雾间来来往往,竟然有几条小舟飘荡,多数却是空无一人,随波逐流。只有偶尔一条小舟,上面载有船夫,黑色蓑衣遮掩全身,扶着一根长杆,摆渡而行。
这类小舟制作很是奇特,船舱极浅,甚至可以说是木板向下压了压,便制成的船。可偏偏是这般普通小舟,却飘荡在以吞噬魂灵为祭的冥河之上,不论柳河已经多么稀薄,可终究是支流之一。
回想起当初苏醒,同样在河边小舟,莫非冥河载木贪魂?
拉过一只破旧小船,手指轻轻抚上,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何不同。稍一用力,便将其捏成齑粉,与那寻常木屑又有什么区别。
见荒这般行事,棕婉微微靠过身来,言道:“这些木舟所用材料皆为醒魂木,是唯一能飘荡在冥河之上的材料。
至于那些船夫,我们称其为柳河捞尸鬼,神秘的很,从不上岸。只是摆渡在冥河之上,有时会送些小舟过来,有时会收些沉船回去。”
瞥了一眼愈发浓郁的雾气,棕婉更加压低声音:“有时,会打捞些奇怪的东西上来,却往往带来不详。
譬如之前的柳河大火,源头便是出自此地!”
荒倒是惊奇片刻,竟然有如此神秘的家伙,能够令这些鬼怪都忌讳不已。须知在世人眼中,它们已经是死魂之灵,又有何惧。
若能让它们都产生畏惧,幽冥也只有一种,那便是劫难!真真切切地劫。
若是劫数本源,自然万灵惧怕。可思索许久,也没将对方与劫难对上名号。
深深望了眼消失在浓雾中的捞尸鬼,荒问道:“之前的盛大烟火,可有结果?”
只见棕婉摇了摇头,言道:“说来奇怪,此次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好似从天而降,无中生有。想必那位大人也有所查探,可几日来没传出任何消息,不知进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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