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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第2页）

“二爷一表人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傅家又是百年世家，这样好的亲事，是求也求不来的，可是老太爷和太夫人商量了一夜却回绝了。”

“为什么？”云浅是真的很好奇。

“门不当户不对。”珍珠轻声道：“傅家是耕读传家，邵家却是，商人。”以傅家的清高，看邵家左不过唯利是图，满身铜臭吧。

“太老爷说，不指望这个唯一的女儿高嫁，高门大户的后院，说不清的腌臜事，尤其是傅家，里子都要烂了却还一副大家做派，他看不上，夫人天性单纯，只希望她嫁个富庶人家，平淡喜乐过完一生。”云浅在心里点头，自己的便宜姥爷还是挺有智慧的。

“只是夫人性子倔强，她说，太老爷一生没有纳妾，若二爷答应她永不纳妾，就答应嫁他，二爷没有迟疑，笑着应了，最终太老爷还是松了口，为了不让夫人在傅家低人一等，小姐的嫁妆比两位舅老爷不知高出多少，为了这事，两位舅夫人心里都很不舒服，可是到底，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珍珠叹了口气，声音里没有喜色。

“开始几年是极好的，我娘说，虽然傅老夫人对夫人的出身并不满意，但是...”珍珠忽然顿住，似乎再斟酌什么，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

“珍珠姐姐。”黑暗中稚嫩的童音带着一点清冷，“我们迟早是要回去的，我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懵懵懂懂，连被人利用都不知道，有些事越清楚，我们就更安全，是不是？”

软糯的声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珍珠有些不安的情绪缓和了许多，缓缓道来。

傅家底子并不丰厚，邵月华过门后，老夫人借口大夫人身体不好，就把家里的中馈交给了她，夫人这才发现，傅家竟然入不敷出，只是当时她一心讨好太夫人，又怕傅二爷为难，就搭上了不少嫁妆。

等傅家大爷和二爷都中了秀才，家中的开销更大，取无人操持，邵月华正好怀了傅云安，心力交瘁，不肯再主持中馈，老夫人很生气，对夫人越发严苛。

主持中馈几年，嫁妆就少了一半，邵月华本就委屈，再不肯讨好老夫人，二爷夹在中间，很是为难。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夫人自然不肯像夫人那样拿嫁妆出来添窟窿，老夫人就把这些不顺心都算在夫人身上。

秋夜微凉，云浅缩在被子里，听着珍珠略带讽刺的声音，对这个她还没有见过面的娘亲，说不出的心疼。

“后来大爷和二爷一起备考，临考前，老夫人把二爷叫去说话，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二爷出来后就出了门去，一夜未归，天亮了才被人送回来，醉的不像样子。再然后，大爷中举一个人去了帝京，二爷一面管理起家里的庶务，一面跟二舅爷开始做起生意。”

云浅一把拉住了珍珠，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傅家不是最看不起商人，自喻书香门第，让儿子弃文从商？

“是啊，我娘说，傅老太太真是好手段，我当时不懂，我娘就细细告诉我，老夫人让二爷经商，不止堵住了傅家的大窟窿，给大爷挣了一个好前途，更让二爷和夫人离了心。”

因为你娶了商家女，你的岳丈，舅哥，都是商人，所以你就是最适合从商的这个人，一切水到渠成。云浅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虎毒不食子，这个傅老夫人，却这样狠心，连儿子都如此，何况一个小小的孙女呢。

“日子总是要过的，二爷和夫人虽然不像以前一样亲密，却也算和睦，直到孙姨娘上门。”

珍珠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她抱着一对龙凤胎跪在门口，说是二爷的骨肉，老夫人震怒，本要把人打出去，可是孙姨娘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居然就把人留下了，等到二爷回来，跟夫人一起去见了老夫人，才知道，孙姨娘是罪臣之后...”

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被人知道傅家有意包庇，傅家也难逃罪责

“二爷不认，孙姨娘却拿出了二爷的扇坠，和...一件里衣，那里衣还是夫人亲手做的，夫人当时没再说什么，等回了屋，就说她同意孙姨娘进门，她要跟二爷合离，结果自然是没成，夫人怀孕了。”

珍珠回头看了云浅一眼，她垂着的长长的睫毛，看不清神色。

“之后夫人就和二爷分房而睡，从没有去过孙姨娘屋里，到姑娘出生，两人终于有了缓和。”

珍珠叹了口气，“可是后来二爷到底在孙姨娘那里留宿了一晚，夫人一夜没睡，写信回家，让家里送几个人来照顾姑娘，夫人抱着你边哭边说，你跟她缘分浅，就叫阿浅吧。”

“没过几日，舅爷来了，邵家当时做了个生意在广东，准备举家迁过去，我当时还小，见到舅爷来了还很高兴，可是舅爷一看见夫人的样子就疯了，跟二爷大吵了一架，扔了合离两个字就走了，二爷不肯，孙姨娘就常常来找夫人，不见她就站在院里哭。”

珍珠苦笑的的摇摇头，“夫人一日日的瘦，后来...后来舅爷又来了，他问二爷，你是想要了她的命么！二爷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出来，就去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