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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存在之谜。那么，小说的特点何在?在昆德拉看来，小说的使命

与哲学、诗并无二致，只是小说拥有更丰富的手段，它具有&ldo;非凡

的合并能力&rdo;，能把哲学和诗包容在自身中，而哲学和诗却无能

包容小说。

在勘探存在方面，哲学和诗的确各有自己的尴尬。哲学的

手段是概念和逻辑，但逻辑的绳索不能套住活的存在。诗的手

段是感觉和意象，但意象的碎片难以映显完整的存在。很久以

来，哲学和诗试图通过联姻走出困境，结果好像并不理想，我们

读到了许多美文和玄诗，也就是说，许多化装为哲学的诗和化装

为诗的哲学。我不认为小说是唯一的乃至最后的出路，然而，设

计出一些基本情境或情境之组合，用它们来包容、连结、贯通哲

学的体悟和诗的感觉，也许是值得一试的途径。

昆德拉把他小说里的人物称做&ldo;实验性的自我&rdo;，其实质是

对存在的某个方面的疑问。例如，在《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中，

托马斯大夫是对存在之轻的疑问，特丽莎是对灵与肉的疑问。

而事实上，它们都是作者自己的疑问，推而广之，也是每一个自

我对于存在所可能具有的一些根本性困惑，昆德拉为之设计了

相应的人物和情境，而小说的展开便是对这些疑问的深入追究。

关于&ldo;存在之轻&rdo;的译法和含义，批评界至今众说纷纭。其

实，只要考虑到昆德拉使用的&ldo;存在&rdo;一词的海德格尔来源，许多

无谓的争论即可避免。&ldo;存在之轻&rdo;就是人生缺乏实质，人生的实

质太轻飘，所以使人不能承受。在《小说的艺术》中，昆德拉自己

有一个说明：&ldo;如果上帝已经走了，人不再是主人，谁是主人呢?

9探究存在之谜

地球没有任何主人，在空无中前进。这就是存在的不可承受之

轻。&rdo;可见其涵义与&ldo;上帝死了&rdo;命题一脉相承，即指人生根本价值

的失落。对于托马斯来说，人生实质的空无尤其表现在人生受偶

然性支配，使得一切真正的选择成为不可能，而他所爱上的特丽

莎便是绝对偶然性的化身。另一方面，特丽莎之受灵与肉问题的

困扰，又是和托马斯既爱她又同众多女人发生性关系这一情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