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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做出选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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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集和昆驷很小就认识，都是没人要的孤儿，如果不在一起报团取暖，要怎么活下来呢。那时他们没有名字，只是一起流浪，去店铺里偷食物的搭档。

与他们相同，千叶阁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孤儿，因为灾荒，因为拐卖，因为重男轻女，因为各种原因被人遗弃，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可以干。

在他们以为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想要一死了之的时候，遇见了师傅，也就是千叶阁的阁主。

师傅对他们说“既然活着这么痛苦，不如把命交给我吧。”

陆集当时以为是要被拿去当做杀手培养，抵死不从。可是昆驷一下子就答应了，陆集不愿一个人独自挣扎，这才同意。

后来有一次下课的时候，他问过昆驷，为什么要同意，不怕被送去接受什么惨无人道的杀手训练，或者卖去当奴才吗？

昆驷倚在窗旁，扭头望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太阳，神色淡然，“我就是不想什么都没有见过，什么都没有拥有，就这样结束这一生。当杀手也好，当奴才也好，反正已经是和野狗抢食的猪狗不如之人，也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那是陆集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窥见了他内心世界的一角，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昆驷。

他们跟着师傅来到坤山的时候，懿已经在了。他们以为千叶阁会是一个多么大的组织，其实不然。千叶阁身居神山，常年无人进出，只有粼一直待在那里，还有师傅是不是带回来几个和他们一样的小孩。

就像粼就是粼一样，他们的名字里都是一个数字，像是一个代号一样。本以为的折磨并没有到来，师傅只是让他们不断的学习罢了，连学习的内容都允许他们自己去选择。师兄妹几个虽然偶有争吵，但也显得热闹。粼有些特殊，但大家都很疼爱她。

比起山下食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陆集已经觉得这是天堂了。

但昆驷可能不是这样觉得的吧，陆集常常看见他坐在山顶的悬崖处往下望，再加上他对经商那样感兴趣，对山下的世界想必也很是向往吧。

但平日里，和粼一起玩闹，视作亲妹的人也是他。陆集莫名的，从他嬉皮笑脸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挣扎。

所以当师傅那天把他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他就在猜测昆驷的答案。。

是永远只有一个数字一样的代号，留在粼身边，贴身的守护着她，还是下山去，用在坤山上的所学，造福百姓，拥有自己的人生。

山中归隐的日子很寂寞的，像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冷冷清清的一直是他们几个人。虽然他也很喜欢懿他们，但如果昆驷走了，他还是难免会觉得寂寞的。

那天安静的陆集觉得风吹过的声音都分外的明显，最终昆驷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说他要下山。仿佛终于要到了一个答案，陆集也松了一口气，说他也要下山。

那天他们两被芴打得半死，连最后一顿晚饭都不给吃。时隔多年的，又感受了一次饥肠辘辘的滋味，但他们还是下山了。

之后他成了四国间最大的情报头子，而昆驷以多人之名，展开了他的商业宏图。

在原都见到懿他们的时候，陆集就知道有什么计划要开始了。他们这些下了山的人，不知道关于粼的秘密，不知道千叶阁的真相，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只是相信彼此，哪怕已经数十年不见了，从对视的第一眼起，心中那股称得上是盲目的信任感就苏醒了。

而对于昆驷而言，如今这一切都是早有预料。

当年师傅将他们带回坤山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粼的时候，一一次发现粼与旁人的不同的时候，看见独身一人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云海眼神茫然的时候，他就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今日。

兄妹几人中，他无疑是性格最为跳脱的那一个。也是与昆山上隐世而居的生活最为格格不入的一个。

就连对待粼的态度，他也是最为不一样的那个。

粼很脆弱，这是山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她常常陷入昏迷中，一睡就是好几天，就算是醒来了，也是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子。每次陷入沉睡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守在粼的床边，等待着她醒来。

也是因为这样吧，哪怕之后粼长大了，不再动不动就陷入深眠，所有人对待粼仍然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只恨不得将她捧着手心，含在嘴间，呼吸都想要替她来。

大家都很关心她，但是昆驷却发现粼埋藏于内心深处的不快乐。

最开始是大家争着抱她，不让她自己走路的时候，昆驷发现粼微不可见的皱了眉。后来每次自己爬树爬屋顶，和陆集打架，胡作非为的时候，粼的眼睛里总是一闪即逝的略过一丝羡慕。然后在悬崖处碰见她的时候，昆驷就确定了。粼她想要像话本里那些平常的小孩一样，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捉鸡摸鱼，上蹿下跳，嬉笑打闹的生活。

昆驷突然很心疼这个最小的妹妹，最让人难过的就是所受到的宠爱不是自己想要的宠爱吧。无法述说，无法拒绝，甚至要满脸笑容的接受。因为粼是那么的喜爱这群一直陪着她的人。

“粼，后山有一条小溪，要不要和四哥一起去摸鱼？很有意思哦~”

那是第一次，昆驷向粼发出了邀请。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向往，和他一起去了。

那天他们玩到很晚，带了很多鱼回去。昆驷还被芴骂到了月半中天，梦里都是芴的骂声。不过能让粼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笑容，昆驷觉得也值了。

之后他就常常带着粼满山的乱跑，屡教不改。

当师傅摆出那两个选择的时候，他其实犹豫了。粼还小，懿他们又那样的担心她，自己走了，山上就再没有人带着她胡闹了。

可他还是选择了下山，因为粼迟早是要下山的，这山下总不能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况且，他对粼的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无论粼是什么，他只负责让粼去做她喜欢的事。就算是会损害她的身体，昆驷也会帮忙。比起让粼无悲无喜，长命百岁的一生，他更想让粼跟随自己的心，快意江湖的过完哪怕是短暂的一生。

后来在原昊看见粼的时候，昆驷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只要粼快乐，什么后果的，就让他这个哥哥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