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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献给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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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

——献给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

一

九月。十月。

秋风。秋雨。

连白云也变得凝重，

连小草也纷纷结籽，

成熟了的叶子是金色的，

飘向大地，回到了母亲怀里……

每当我去收获，

从田野上拾取果实，

品尝着秋天的甜蜜，

我总要想起鲁迅先生——

他从九月里到来，

他在十月里归去，

他热爱秋天，象一头牛

吃着草，却流出奶汁……

北方的高梁认得他，

南方的剑麻认得他，

就连绍兴的罗汉豆，

也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把所有的果实

都留给了今天的孩子……

他自己，后来埋进了黑色的泥土，

成了一粒期待秋天的种子！

二

秋风摆弄着他的衣襟，

秋水是他明净的眼睛，

秋声是呐喊，也是叮咛，

秋叶飞旋着，神往着，

在求索，在搜寻，

也象是他的身影……

春也罢，秋也罢，

他举着从别国窃得的火，

他提着“老虎尾巴”里的灯，

跑步走完了一生！

仿佛没有见过真的春天，真的秋天，

眼前总是冰雪严寒的情景——

一切都是冰封雪冻，

似乎要冻结灵感，封闭心灵，

连墨汁也沉重得象铁、象冰！

因为他带着火，

他自己就是一团火，

他站在冰雪中，

把火捧给雪被下的野草们。

只要绿色能扩大，

那怕自己变灰烬！

成了灰，也有心的芳香，

也有火的余温……

雪化后，开江后，就是春天，

而秋风，终久会把泥土变作黄金！

三

昨夜，我紧迫着一丝秋雨，

那是多么绵长的秋雨啊，

竟迤逦了一个世纪。

仿佛是一百年前，

鲁迅诞生时，

呱呱落地后的眼泪变的。

而在四十五年前，

这一丝秋雨，

又缠绵在上诲万国公墓的墓地。

那么多的眼泪，

那么多的白花，

和秋雨，交织在一起……

那日寸候，流泪的，

吓坏了拿枪的，

泪呀！雨呀！竟也会这般神奇！

昨夜，我紧迫着一丝秋雨，

我看见它走进千家万户的门窗，

走进了人们的心里……

1981年10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