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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花间问答（第3页）

苏葑说着，半是戏谑，半是阴冷。

“老师，你说得对。这件事牵扯很多……所以我的母亲还是逃去了北部，复兴了北部的宗教势力，然后又要称霸北部，再向南部复仇，是吗？”

罗烈闭上了眼睛，泪水沾湿了他的睫毛，可是他又睁开眼睛，道：

“可是老师若是早告诉我，我就会阻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是觉得你母亲复仇不应该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把你赶出人族是不对的？”

苏葑的话语还是淡漠至极，就像一杯清茶，反问罗烈。

“以老师的能力，在战争开始前就可以阻止我母亲吧！”

罗烈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紊乱，就像喝的不是茶，而是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你在北魔域收获魏狱的传承，又在妖族获得血魅月的传承，才能达到如今的境界。如果我阻止了你的母亲，你能回到魔族吗？”

苏葑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就像是靠在了一个竹椅上面。

“我的能力，终究是用那么多人的死亡所换取的吗？”

罗烈放下茶杯，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恢复和创造的血气缠绕，可是仿佛有尸山血海从中浮现。

“修道路，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不算。你和血魅月，只能说是偷走了前人的功力罢了。”

苏葑说着，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是因为我母亲的复仇，海兽的暴动，人妖的大战，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而您本都可以阻止的。”

罗烈喝道，体内的血气在空中震荡起来。

茶水四溅，罗烈的杯子倒在了茶几上。

苏葑站了起来，牵起罗烈的手，就像是他刚刚见到自己的时候。

血气激荡，罗烈体内的戾气瞬间被压抑了下去。

“看着这个地方。”

苏葑带罗烈来到了茅屋后面的花田，花田里种了很多花，虽然苏葑老爷子可以随意让它们开放。但是现在是夏末，只有郁郁葱葱一片绿。

“怎么了？”

“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和你讲过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

“从前，神明创造了一个世界，又在这个世界中洒满了种子。如果种子想要开花，那么它们就必须在这个世界不断地竞争，生长，甚至是繁殖。如果长得不好，就会被别人夺走能量而死亡，所以它们都想过度繁殖，让自己一脉成为世界的主人，所以才有了郁郁葱葱的花田。”

苏葑的手划过花田，那种苍翠的绿，是生命力的体现，可生命，本来就是极其自私的东西。

“这是命元大陆的定律，以武为尊，弱肉强食，现在活下的，都是自然筛选出来的。外面那帮人，过个几十年，依旧能还你个繁华世界。”

苏葑说着，却又突然回头，道：

“但你的父母确实是我杀的，我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棵草，也曾服从世界定律而愤怒，你要想杀我，可以动手试试。”

苏葑站在花田前，一字胡随风荡漾着，紫色的瞳眸像水晶，清澈、疏远，又淡漠。

“如果师傅死了的话，也许人族更会沦落吧，本来就死了两个皇者，再拼走两个皇者，我……我动不了手……”

罗烈理由编到一半，忽然不想编了，望着天空，飞鸟划过，生灵都在很努力的活着。

“所以，别太在意，众生都苦，只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