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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你居然把尸体照片拷贝到手机里！&rdo;我叫道，&ldo;你也太重口味了吧！&rdo;&ldo;不是！&rdo;大宝脸涨得通红，&ldo;好多事情想不通，经常看看，说不准能想得到破案的线索。&rdo;看来这个案子也在狠狠地牵动着大宝的神经。&ldo;问题就在这里。&rdo;胡科长说，&ldo;方将的尸体身首异处，没有多少价值，而这具尸体的头没被分下来，所以我仔细看了他颈部。他颈部有个大创口，颈动脉完全离断，血管内壁生活反应很明显。说明，死者是被人割颈，导致大出血死亡的。&rdo;

&ldo;下药，割颈，剖腹，分尸。&rdo;韩法医说，&ldo;应该是这个过程。至少割颈的时候，死者还没有死亡。刚刚达到致死量的毒鼠强中毒，死亡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我觉得方将可能也是这样死的，只不过后来头部被割了下来，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判断他的颈部有没有创口。&rdo;

此时天已全黑，勘查车探照灯照she下的大家都点头同意。我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快僵硬的腰肢，发现围观群众不减反增。&ldo;天都黑了，你说大伙儿都在看什么呢？&rdo;我说。&ldo;这糙丛里，啥也看不到。&rdo;林涛说。&ldo;现在就是找尸源了。&rdo;胡科长打开死者的耻骨联合，说，&ldo;高压锅都省了。&rdo;&ldo;也是三十来岁，男性。&rdo;我看了眼死者的耻骨联合面，大概估计了下死者的年龄，说，&ldo;可惜体态啥的没法分析了，身高我们回头再算一下。&rdo;&ldo;没问题，这样的尸骨，找尸源不难。&rdo;韩法医说。话还没有落音，警戒线以外围观的人群突然开始骚动起来。有些人开始往住宅区里跑，还有些人吵吵嚷嚷地翘首探望。&ldo;怎么了这是？&rdo;我问。大家都是一脸疑问。&ldo;闹鬼啦！有鬼啊！&rdo;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人群像是炸了锅，&ldo;嗡&rdo;的一声开始分散。驾驶勘查车的驾驶员以前是驾驶维稳指挥车的，很有经验，马上调动勘查车上的探照灯，照she回村庄的小路，防止那些正在奔跑的村民发生踩踏事故。&ldo;怎么回事啊，这是？&rdo;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ldo;他……他们……他们好像说是有……鬼。&rdo;林涛往我身边靠了靠。没有了探照灯的照she，我们所在的糙丛，猛然变得漆黑，月光下影影绰绰。&ldo;啥鬼？&rdo;我笑着说，&ldo;女鬼吗？漂亮不？走，去看看。&rdo;本来准备开始收集尸骨，送殡仪馆保存了，少了探照灯的照she，工作没法开展。我们只有跨出警戒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村民已经基本都散完了，只剩下一个民警搀扶着一个村民快步走了过来。&ldo;咋啦这是？&rdo;我问。&ldo;吓……吓死我了。&rdo;村民说，&ldo;坟场出来个女鬼！&rdo;

2

在十几个民警的包围下，村民胆子壮了不少，吓软了的腿也有劲儿了。他说：&ldo;刚才在这儿看你们干活，闲来无事，就四处溜达一下，本来是要去那个坟场里撒泡尿的，结果我看到个女鬼。&rdo;

&ldo;女鬼是啥样的？在哪里？&rdo;我笑着问道。&ldo;就在岔路口那里，往里走几步就能看得见，靠在墓碑上的，跷着个腿，长头发，风一吹还飘啊飘的，吓死我了。&rdo;看村民的表情，这不是个恶作剧。&ldo;走吧，去看看。&rdo;我说。村民哆嗦着，带着我们几个拎着勘查灯的警察，到了岔路口。他指着糙丛说：&ldo;从这里进去走几步，就能看见了。另外，你们能留个人陪我吗？&rdo;几条勘查灯的光束照着糙丛，里面杂乱地排列着不少坟墓。没走多远，我们就看见了传说中的&ldo;女鬼&rdo;。

远处有一座比较大的坟墓，墓碑是那种飞檐大理石形状的，看起来埋着的是个大户人家。一个人影靠在墓碑上，纹丝不动。人影像是坐着的，上身和墓碑紧靠，头垂着，双腿却高高跷起，像是一个正在做锻炼的人。

一个普通人，想保持这样的姿势几分钟都很困难，而&ldo;女鬼&rdo;丝毫没有动过。

一名胆大的刑警用勘查灯照she过去，这个侧面的人影更加清晰，没错，那确实是一个人。双手垂下，双足跷起，像是一个正在做体操的僵尸。&ldo;女鬼&rdo;的皮肤在灯光的照she下，惨白惨白的。

&ldo;嘿，干什么的！&rdo;刑警喊道。人影没有动。一阵妖风吹过，人影的头发飘动了一下。&ldo;哎呀妈呀，这头发太吓人了！&rdo;林涛颤抖着说。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恐怖故事。说是一个人半夜走在田间小道，突然发现前方一个白衣女子，婀娜多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晚风中飞扬。他吹了声口哨，美女猛然回过头，他看到的居然还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这个传说困扰了我好多年，以至于对长发女子都有些抵触。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任凭灯光照she，&ldo;女鬼&rdo;依旧跷着双脚靠着墓碑，一动不动。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摆，但无论怎么飘摆，都让十几米外的我们看不到面孔。&ldo;谁和我过去看看？&rdo;被人称为&ldo;秦大胆儿&rdo;，我不能丢了这个名号的面子。几个刑警和我一起戴上鞋套，向&ldo;女鬼&rdo;走去。走近一看，这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女性尸体。尸体靠在墓碑上，垂着头，一头长发遮住了面孔。我曾经被&ldo;诈尸&rdo;吓着过，所以谨慎地用树枝捅了捅尸体，尸体没动。胆子大了一些，我用树枝挑开头发，看了看尸体面部。&ldo;原本以为她会突然抬起头，然后发现面部没有器官呢。&rdo;我笑了笑，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举动，&ldo;女孩子年纪不大。&rdo;在我看来，只要能看得见一张人脸，就没有什么好恐怖的了。民警挪了挪步子，身旁的矮树上突然&ldo;哗&rdo;的一声掉下来个什么东西，落在民警身上，吓得民警直跳脚，使劲儿拍打着自己的肩膀。&ldo;别紧张，别紧张，&rdo;我笑着说，&ldo;是绳子。&rdo;

尸体之所以保持这样的体位，是因为有绳子捆绑。尸体的上身辱房以上，有个绳索绕过，把尸体的躯干紧紧捆绑在墓碑上，辱房被勒得变了形。双手背在身后，也是被一根绳子捆着。两只脚踝上分别捆着根绳索，绳子的另一端分别拴在墓碑对面的矮树的两根树枝上，两条腿伸得笔直，向上方跷起、张开。

刚才民警移动了一下，碰到了树枝，树枝上的绳子脱落了下来。

失去了吊在树枝上的绳索的捆绑，尸体的双脚还是那样跷起、张开。

&ldo;这……这……这是怎么回事？&rdo;民警说，&ldo;没有绳子的力量了，怎么还能这样跷着腿？妈呀，死人也会用劲儿？&rdo;

&ldo;你没听说过有一种现象叫作尸僵吗？&rdo;我白了民警一眼，弯了弯死者的膝关节，强直状态【强直状态，是指躯体呈一种笔直的姿态，关节均被固定。比如有些中毒可以导致人体呈现强直状态，尸僵也可以导致尸体呈现强直状态。】，没有能够弯动。

见我们几个人没有被&ldo;女鬼&rdo;袭击，远处的大伙儿都聚集了过来。

林涛走近一看，只是一具尸体，不再害怕，扬起手说：&ldo;都别过来了！我要找足迹！找足迹！&rdo;

我们对现场实施了紧急保护措施，并避开绳结剪断绳子，把尸体装进了尸袋。绳结有的时候可以提示一个人打结的习惯，所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证据和线索。尸体被装进尸袋的时候还保持着跷腿的姿势，在尸袋的包裹下显得有些诡异。

现场有几个杂乱的足迹，林涛挨个儿进行了拍照固定：&ldo;这几枚鞋印都很新鲜，这里又是个很少有人来的现场，所以很有价值。等回局里的时候，记得把你们的鞋印都送给我，我要做个排除。&rdo;

第十六章坟场缚术（2）

&ldo;这个现场必须封存。&rdo;我说，&ldo;切断所有能进入这一片现场的通道，等明天天亮了以后，我们再过来外围搜索，毕竟女子的衣物什么的还没有找到。勘查车的探照灯估计撑不了那么久。&rdo;

几个年轻的派出所民警听我们一说，马上开始了&ldo;剪刀石头布&rdo;，看来这是他们的惯例，用运气来决定苦活儿谁来干。一个人在坟场看护现场一整夜，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儿。

&ldo;没有关系，&rdo;胡科长说，&ldo;我马上调人来，用勘查灯搜索，晚上不知道下不下雨，若下了雨，就完蛋了。所以，连夜搜索。&rdo;&ldo;看来这个案子也很有意思。&rdo;我开始纠结重点放在哪起案件上。&ldo;你们省厅处置这个墓碑女吧。&rdo;胡科长说，&ldo;尸骨这边没什么好的线索，现在就是要找尸源。所以，清理尸骨的工作由我们来负责，你放心吧。&rdo;&ldo;好。&rdo;我答应下来，&ldo;绑在墓碑上，挺有想法的，我要把这案子给破了。&rdo;&ldo;绳子绑成这样，还选个这么样的场所，死者还保持着那么样个姿势，肯定是玩s（性虐待）没玩好，玩死个人了。&rdo;大宝说。&ldo;走吧，去殡仪馆。&rdo;我说，&ldo;检验完尸体再休息。&rdo;

尸体在解剖床上仰卧着，两脚跷得老高。林涛照相固定完毕后，我们开始破坏尸体的尸僵。&ldo;这么硬，&rdo;我说，&ldo;实践证明，尸僵最硬的时候，是在死后十五到十七个小时左右。&rdo;尸体保持双腿张开的姿势，倒是让我们测量肛温方便了不少。&ldo;还真是不错，从尸温来看，死后十七个小时。&rdo;大宝简单算了算。我看了看解剖室墙上的挂钟，时间指向晚间八点二分。那么就是说，死者大概是在今天，7月4日，凌晨三点左右死亡。&ldo;凌晨三点，一个女人去坟地做什么？&rdo;我说。&ldo;我看是劫财案件。&rdo;戴着手套给尸体捺印指纹的林涛说，&ldo;你们看。&rdo;死者的手惨白惨白的，但是右手的中指上有一个颜色更浅的痕迹，那里显然原来戴了一枚戒指。&ldo;我赞同。&rdo;大宝说，&ldo;处女膜完整。&rdo;&ldo;哟，这女的不小了吧？还不丑。&rdo;林涛说，&ldo;现在这么保守的女的还真找不到。&rdo;&ldo;没有性侵？&rdo;我有些诧异，&ldo;不性侵为啥脱得这么干净，而且还摆那么个姿势？&rdo;大宝摊开双手耸了耸肩：&ldo;没搞错，外阴确实没有损伤。&rdo;

&ldo;不管怎么说，把衣服脱成这样，总是有强奸的想法的。&rdo;我说，&ldo;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实施成功罢了。或者，凶手也是女人？&rdo;

死者的全身没有约束伤和抵抗伤，但是捆扎绳索的地方，都有轻微的脱皮和出血。

&ldo;很明显是生前捆绑。&rdo;我说，&ldo;但这女的没有反抗，就连四肢被捆好以后，死者也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挣扎痕迹。&rdo;

&ldo;会不会是下药？&rdo;林涛说，&ldo;先提一管子心血去检验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