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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1页）

&esp;&esp;姜明潮道：“事已至此，休要怨天尤人。”

&esp;&esp;姜芜：“爹还想要我如三年前那样，再‘死’一次吗？”

&esp;&esp;张寂抬眸：三年前，姜芜回到姜家不到半年的时间，他隐约听过这位娘子寻死过一次。然而那是姜家的私密事，后来无人说起，张寂便以为自己听了流言。

&esp;&esp;而今姜芜这样说，姜明潮脸色这样难看……

&esp;&esp;张寂轻声：“老师，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姜明潮深觉羞耻，何时被小辈连连逼问？他让卫士把张寂轰走，又道：“把姜芜带走，所有寻短见的利器都拿走。她神志不清，半疯半癫……”

&esp;&esp;神志不清，半疯半癫。

&esp;&esp;姜芜眼中那滴泪掉落，目中空茫，竟然释然地笑了出声。

&esp;&esp;见她这样，姜明潮更是连连让人带她走，不要丢人。不曾亲不曾爱，她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他急于抹去这个污点。

&esp;&esp;茫然四顾，孑孓独行。姜芜握着匕首的手发抖，她蓦地用力，朝自己脖颈上重重扎下——

&esp;&esp;张寂：“阿芜——”

&esp;&esp;张寂被卫士阻拦，他出刀甩开这些人，却救援不得，眼看着那个梨花一样纤柔的女孩儿

&esp;&esp;姜府中的对峙如同暴雨挟剑，每一丝呼吸似乎都带着锋刃。

&esp;&esp;只有姜芜的泣音虚弱。而即使姜芜，在极大的痛苦后，也努力收敛，不想自己表现得过于弱小。

&esp;&esp;过廊风过，吹来的凉气惊动这里所有人。

&esp;&esp;内圈站着姜明潮，身后是拿剑抵着他的张寂。姜明潮的身前是姜循，姜循身后是抱着她双腿哭泣的姜芜。而外圈，密密麻麻围满了姜府的卫士。

&esp;&esp;只要姜明潮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走不出这里。

&esp;&esp;姜明潮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他弄清楚姜循和张寂在为姜芜鸣不平时，轻轻笑了一声。

&esp;&esp;姜明潮看着姜循：“循循，为了隐瞒你和姜芜的关系，你当花了很多精力吧。而今又为了一个不堪重用的她，你放弃这种隐瞒，与为父为敌。你可做好准备了？”

&esp;&esp;姜循睥睨嘲弄：“爹，我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你今日不放过阿芜，你也走不出这里。”

&esp;&esp;姜明潮抬头，看到墙头树上檐上，站了些卫士。那是姜循的人。

&esp;&esp;姜明潮：“放养你几年，你倒养出了一些忠心的狗。你别忘了，你如今的所有，是谁给你的。没有了我的支持，你还能肖想你那太子妃？”

&esp;&esp;姜循：“我愿与爹同生死，共进退。”

&esp;&esp;她语调轻柔温和，似有深情，可这话放在这里，显然不是表忠心的意思。

&esp;&esp;姜明潮望着姜循眼中闪烁的凉寒之色，轻蔑扯嘴角，又侧过头，看向那拿剑抵着自己的张寂：“你呢，张子夜？你也要跟着我的一双女儿，做一个狼心狗肺之徒，弑师求荣？”

&esp;&esp;张寂面容紧绷，神色分外惨淡。

&esp;&esp;若说姜循此时是疯狂，他则是拼力收敛着自己的一腔痛意，违背自己的心性，来做这昔日绝对厌恶的恶徒。

&esp;&esp;张寂：“老师，我只求你放过阿芜。我只为阿芜求一个公正。”

&esp;&esp;“公正……”姜明潮低喃，然后笑出声，他笑得平静而冷漠，让人胆颤，何尝不是另一种疯态，“这朝野之下，权势横行，政治诡谲，谁也不能幸免。我亦得不到公正，你们小辈凭什么肖想‘公正’？往上走的路当有适当牺牲，循循，我早教过你的，你不记得了？”

&esp;&esp;姜循微笑：“爹，阿芜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