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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第1页）

&esp;&esp;他骤然失力一般，朝后跌靠在车壁上。他秀气的面上收了哄意，扶额低笑。

&esp;&esp;姜循：“你笑什么？”

&esp;&esp;叶白喃声：“我早就说行不通的……可你的‘阿鹭’不相信。你这么聪明，这么多蛛丝马迹根本抹不去痕迹，你怎会看不出来？我只是想不到，你看出来了我和他暗中有别的计划，你却不质问他，反而生我的气。”

&esp;&esp;他掀起墨玉眸，玩笑着问：“难道在你心中，我和他不同吗？”

&esp;&esp;姜循瞥目：“你和他，自然不同。”

&esp;&esp;叶白心口稍跳，便听她说：“他是我想保护的人，你是我的同路者。你们自然大大不同，你又为何频频和他比较？莫非你觉得我会为他，而弃了你吗？不会的。我从不走回头路，你和我相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吗？”

&esp;&esp;叶白盯着她。

&esp;&esp;不走回头路……不走回头路。

&esp;&esp;这是怎样一个执拗的人！

&esp;&esp;他为此暗喜她的不会弃置，可他又痛恨她的绝不谅解。是否这世上只要有人对不起她，她就不给人一丝机会。是否幼年时的稚嫩错误，在姜循眼中永生难以弥补？

&esp;&esp;这世上的人，各有难处。他有，她亦有。她为此理解，却不原谅。

&esp;&esp;他待她如此，她依然一遍遍强调——他们仅是同路者，他们永不交心。她愿意和另一个人交心……哪怕那个人也瞒了她很多事。

&esp;&esp;叶白重复而麻木地问：“同样是隐瞒计划，你为什么不质问江鹭，却质问我？”

&esp;&esp;姜循微微一笑，她理所当然：“他隐瞒我，是为了保护，为了我好。而你隐瞒……应当不是为了保护我吧？”

&esp;&esp;叶白语气微厉微急：“若你想错了，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呢？”

&esp;&esp;姜循：“那他就不是江鹭，只是世间千千万万人中之一罢了。”

&esp;&esp;她没说出口的话，她和叶白都心知肚明：姜循不喜欢世间千千万万人。

&esp;&esp;她厌恶浊世，厌恶东京，厌恶红尘，厌恶凡人。她因厌恶一切而和叶白同行，可这浊世间，却依然有她喜欢的。

&esp;&esp;车马行得稳而悠缓。

&esp;&esp;车中玲珑当做什么也听不见，她不插口之下，车中迎来一片诡异的寂静。许久后，姜循重复问：“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的计划？”

&esp;&esp;她连问两次，可见急迫。

&esp;&esp;那她到底是为谁而急迫呢？

&esp;&esp;叶白抬头凝望她。

&esp;&esp;叶白低低笑，既是凄然，又是释然：“他想带你走，带你远走高飞，带你远离火坑。”

&esp;&esp;姜循眸子微怔。

&esp;&esp;果然如此。

&esp;&esp;她心中从种种端倪间猜出些痕迹，江鹭努力掩饰，可他为人纯善，爱与恨都纯粹无比，他连脸红都控制不住，看她时的那种微湿眼睛，他口中的一遍遍确认……姜循怎会注意不到？

&esp;&esp;姜循闭目。

&esp;&esp;姜循说：“我不能走。”

&esp;&esp;叶白忽然道：“走吧。”

&esp;&esp;姜循本就心烦，他火上添油，她当即抬眸质问：“因为我走了，更合乎你和他的计划？你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这种协议，让你觉得我留在东京，远不如顺了他的意，对你更方便？

&esp;&esp;“因为我快死了，我没有价值了，你便觉得和他合作，比跟我合作，更好吗？！”

&esp;&esp;叶白厉声：“你在胡说什么？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全然不在乎你不关心你的人吗？在你眼中，你没有一时一刻相信我，你时时觉得我会抛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