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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审判日 其四（第1页）

“遵命，主人。”毕恭毕敬地希斯一言一语都无异于在里奥等人心中刻上一刀又一刀，而随后她也切实动手了，崩溃从那些藤蔓开始一步步蔓延到拉蒂琪身上。

若非里奥先知先觉地将拉蒂琪分化出一个分身，恐怕此刻他真的要再一次品尝到失去伙伴的滋味。

“住手啊，希斯。”徐承悲愤地喊着，可他却出不了手，即便死死握着长枪的双手不住颤抖，但他没办法对着过去的伙伴出手。

“？”希斯有些不解地歪过头，虽然她能听到徐承的话，但在他所站着的空间内并没有任何相关信息，这种信息上的视差令她一时难以理解。

里奥清楚这是因为徐承的虚化导致的，但他更清楚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自己必须做出决策。他当然知道一旦出手最痛苦的自然还是与对方共处时间最长的自己。

但此时此刻作为领队的他唯独却最没有悲伤的权力，因为他知道如果希斯一但出手，那么他们全都不会再有半分胜算。

联系叠加对身体造成的虚弱几乎是不可逆的，以往有着希斯为他修复，但现在里奥却不得不将一切都压上。

“不过也好，反正已经被蝎刺中，能在最后燃尽自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不知是自嘲也是安慰，这个念头短暂地闪过他的脑海，而他的身体早已再度完成了叠加。

来自过去与未来的自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此刻，然而里奥却清楚自己并没有获得来自未来的力量，这只能说明一点，在短暂数秒之后的世界中再无他的身影。

即便是现在，朝着希斯奔去的路上，他依旧没能感到来自未来的源泉，明明只要大幅度改变未来就能去除的副作用此刻也没有丝毫征兆。

在万物寂静的世界中，朝着曾经的伙伴挥出那一拳之前，里奥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足以击裂空间的力量无数次轰击在希斯面前的壁垒之上。

必须对最不想杀的人下杀手，最害怕孤独的自己却偏偏得亲手葬送一位伙伴。里奥近乎麻木地挥拳砸向那牢不可破的无数层空间叠加形成的壁垒，他也曾想要唤醒对方，但他没办法承担希斯真正出手的后果。

是一个已经被夺走的不复存在的故人的躯壳，还是两个鲜活的等待自己去拯救的伙伴。老实说里奥真的很想回答全都要，但他做不到。

到了最后满腹思绪最终化作无言地重拳，本来还在害怕真正击败对方后自己会有怎样的痛苦，但现在看来还是太轻太轻。

“我还真是不称职的领队啊……”伴随着叠加步入尾声，希斯也注意到了这个不自量力扑火的飞蛾，于是她便好心地满足了对方，无中生有般突然暴增的热量将里奥连同他身边的一切全都焚烧殆烬，炽热的高温一度扭曲了四周的空间

“还有两人……”无形地极热将希斯的面目都映照地有些许扭曲，然而她话音未落，在她眼前一个微小的身影忽然暴增，或者说近乎无中生有般地放大。

再一次地里奥超越了她的认知，就和当初的徐定一样。

月之暗面的能力在那一刻刻被里奥发挥到了极致，通过将自己分化出一个占据不到京兆分之一，甚至小于电子、夸克乃至以太的分身躲过了希斯的视察，而Side2的能力同样再一次达到了极限，不再是趋近∞地叠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

希斯的思维反应有多快？里奥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世界已经彻底停滞。从单纯地快速要达到超越时间需要多久？里奥此刻终于明白了。

真是一段漫长地旅途啊，里奥看着希斯错愕的面孔，最后向着她道别：“谢谢你，希斯，谢谢你和徐定，让我得以踏上这样一段精彩的旅程，但现在旅程结束了。”

手中那曾经隐藏不见得人格面具再度显现，不同于过去的空虚，现在的他有了太多足以充盈内心的羁绊，而现在正是为此付出一切的时刻。

眼中数千色彩闪过，里奥握碎了那张卡牌，血肉褪去化作巨大的血色骸骨巨人，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攻击并非为了杀死对方，正如同代表他的阿卡纳“死神”一般。

他是来夺走对方灵魂的，夺回那个作为他无可替代的伙伴的灵魂。

如果说人人的内心都有暗影，那这一次他就要激发对方内心的暗影。因为他坚信即便是此刻的希斯，她的内心依旧有着一颗完整的灵魂。

……

独自飘荡在悲伤的港湾内，希斯，或者说作为冗余数据的她若非作为必要的参考，恐怕早已被本体所抹去。

而现在她也不过是别单独分化出来作为一个独立的意识体徘徊在主体意识的边缘。

数她也曾试图抵抗，但有着核心代码作为根据的主体意识完全是她无法抗衡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自己”亲手将那些珍视的伙伴送上绝路。

真要如此不如将自己删除好了。不过看样子“自己”不愧为最优秀的系统，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申请，依旧忠实地执行着乔科玛的命令。

然而这片沉默的数据海却忽然掀起一阵波澜，从中一片不着血肉的白净骨手从中伸出，手心朝着她似乎在邀请她和自己一同离去。

不知为何那只恐怖的巨手却让她感到一丝熟悉和温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握住了那只巨手，而后仍由对方将她带入无底深渊之内。

最终在彻底暗无天日地意识海底，她看到一束近乎耀眼的光华，以及那只骨手的主人，相当熟悉的骷髅骨架之下一颗熠熠生辉的灵魂。

……

等到无限叠加地时限过去，或者说是里奥本身无力维持，身躯已经崩溃为暗影化的他最终在希斯的攻击下彻底灰飞烟灭。

只不过在他被削毁地同时，一张闪烁着的卡片也在不断旋转着，众人都能看见那副卡牌之上所描绘着的正是属于他们的乌托邦，属于他们的新奇尔尼亚。

这张阿卡纳正是属于他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