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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于耐，你他妈的就是个小娘们儿！唧唧歪歪的！&rdo;

&ldo;崔龙易你真让我害怕，以后我可怎么踢开你！&rdo;

&ldo;怕就不要想了。&rdo;崔龙易伸出勺子，把饭递到于耐嘴边&ldo;我想好了，我们去上海，那儿有我同学，也有几个客户，咱们到了外地，一切都是崭新的。&rdo;

于耐眼睛有了些光，崔龙易盯着他眼睛问：&ldo;o不o?&rdo;

于耐想了想，咧开嘴&ldo;o啦。&rdo;

崔龙易真的着手开始安排去上海的事，于耐说，我过两天把那个房子退了，然后到上海再学学计算机网络什么的。崔龙易十分赞成，说要跟于耐开个夫妻店。

崔龙易失踪了半天，于耐一直没有联系上他，直到他接到崔龙易的电话，他的声音很兴奋，他对于耐说：&ldo;小混蛋，换好衣服，一会儿我接你去医院。&rdo;

&ldo;干吗？&rdo;于耐一滞。

&ldo;刘畅他爸，同意你看刘畅了。&rdo;

于耐一时没说出话，半晌才说&ldo;你去求他了？&rdo;

&ldo;没怎么求，就是告诉他，咱们要离开北京，医药费会定期打过来。然后他就说，你让于耐来吧。你快换衣服，车马上到了，外面雨大，我到楼下哈……&rdo;

虽然大雨，但是于耐依稀已经看到一道彩虹。坐车直奔医院，匆匆奔上三楼，到了病房外，崔龙易推开门，却看到里面没有一个人。

&ldo;唉？找错地方了？&rdo;出来看了一眼&ldo;310，没错啊。&rdo;歪了下头，突然看见了个人，冲他招呼&ldo;杨治！&rdo;

那人正匆匆往里面走，听见崔龙易的声音，看过来，然后怔了一下，又看见了崔龙易旁边的于耐，脸色又灰了一下，但还是跑过来，崔龙易问：&ldo;刘畅呢？换病房了？&rdo;

杨治瞅着他们&ldo;刘欣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哥好像……&rdo;他又瞅了一眼于耐&ldo;有事儿！&rdo;他这么说着，于耐感觉自己像那条被扔进冷冻室的鱼。

跟着杨治往里走，刚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那里坐着颓败的几个人，是刘畅的父母，和刘欣。杨治轻轻地叫刘欣，刘欣抬起灰败的脸，见到杨治&lso;哇&rso;的一下就哭了&ldo;我哥……他死啦！！！！！！&rdo;

杨治赶紧拍她&ldo;怎么会突然……&rdo;

&ldo;是并发症……啊……啊……啊……&rdo;

崔龙易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看于耐，于耐只是楞楞地看着手术室和手术室门口的人，然后，他慢慢地向后退，眼神慢慢地没有了焦点，当一辆担架车推出来，刘欣和刘畅父母都围上去的时候，于耐清晰地看到躺在上面的人的那张脸，他继续向后退，知道碰到了一个护士推着的车子，然后，他猛地拔腿向外跑去……崔龙易追上去，不住地喊着于耐，于耐最终冲进大雨里，在那里玩命地狂奔，大雨劈头盖脸地浇在他身上，顺着头发滑满一脸，崔龙易也发疯似的追着于耐，在后面大叫于耐，站着于耐！

最后，终于把他拉住，他却不顾一切地挣扎，他在雨里大叫&ldo;我到底干了什么！这5年，我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办法挽回！什么都不能补偿！我做的事有什么意义！！！！！&rdo;

崔龙易双手捧着他发狂的脸不住说&ldo;于耐，没事了，于耐，没事了！&rdo;

于耐嘶叫了一阵，脸上看不到泪水，因为被大雨淹没了。崔龙易把他搂在怀里，想要融化他的颤抖。

最终，于耐安静了下来。崔龙易揽着他想带他回家，于耐却要喝酒。两个人湿漉漉地坐在一间餐厅。这次是于耐叫了一箱啤酒，让服务员把启子放心，于耐启了两瓶酒，对着嘴灌下去，崔龙易担心地看着他。于耐湿漉漉地对着他笑&ldo;看什么看，干了呀！&rdo;

崔龙易也仰头喝酒，他感觉于耐看着他，手支在桌子上，崔龙易松开酒瓶盯着他&ldo;有些事，我们确实不能控制，都过去了，好么？&rdo;

于耐冲他点点头，一手抓着自己前胸，一边说：&ldo;这里，憋得要死。&rdo;

崔龙易看着他难受，见他把什么塞进了嘴里，塞了一个，又一个，然后从桌子上抓起一个，又要塞进嘴里，看着他费了地咽下去，崔龙易猛然惊厥：&ldo;你在吃什么？！&rdo;扒开他的手，居然看到一个，酒瓶盖！

第38章

崔龙易过去抓着于耐，于耐看着他，满脸痛苦，崔龙易觉得心都被绞得变形了，把从他手里抠出来的酒瓶盖扔到一边，他低吼：&ldo;于耐！你要死啊？！&rdo;

于耐摇头，再摇头，他想说话，却猛地吐出一口血，猩红，刺目。

崔龙易急了，猛地把他抱起来，奔到门口，却被强势的大雨阻住去路，慢慢跪坐在地上，搂着于耐，掏出手机，拨打着急救电话，口不择言，熟悉的地方几乎都不能一下说出地址。他不住地看着于耐，于耐抓着他的胳膊，泪流满面。

餐厅里虽然人不多，还是围了几个在他们身边，窃窃私语。崔龙易几乎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只是盯着于耐，于耐一直攥着他的胳膊，身体不时有些抽搐，他捂着自己的腹部，脸不时地疼得扭曲。崔龙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叫：&ldo;别吓我，别吓我！&rdo;

于耐看到他无助地样子和眼睛里噙着的泪，虽然腹部疼痛难忍，还是猛地搂住他，用力地克服着咽喉部的撕裂感：&ldo;小虫……没……事……死……不……了……&rdo;

声音是嘶哑的，崔龙易感觉到脖子里的火热液体，扒开于耐搂着他的手，更多的血色涌入眼帘……

救护车呼啸地进入急诊室，崔龙易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t恤上还有于耐的血迹，他直直地站立在那里，他从来没有想到，他那打不死的小强，会吞下两个酒瓶盖。要难受到什么地步，才能如此？4年多的牢狱，吸毒，半年的性虐，他都还会无所谓地笑，还会出言不逊，可是，简单的几秒得知的刘畅的死讯，就让他几乎崩溃，没有见他流过那么多眼泪，没有见过他那么惨淡的脸，那么多血，都不能增加任何色彩。崔龙易觉得，自己突然是那么无能为力，要怎么让他坚持下去？

抓住一个出来的医生，崔龙易问：&ldo;他怎么样？&rdo;

看着眼前这个焦躁并明摆着痛苦的年轻英俊的男人，想了想里面那个惨白清秀的男人，医生说：&ldo;食道被划破，胃穿孔，需要手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