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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灵珠（第1页）

一人一兽，一个浑身酸痛，丝毫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望着天空。一个黑红大眼，全身幽黑，立在高枝上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们都还在平稳着呼吸，平稳着刚才蛇口逃生的心中余怵。

然而出于他们意料的是，本该倒地不动的大蛇身体开始晃动，多了个大洞的蛇头即使趴在地上也渐渐地朝着少年挪动过来。

即使头被贯穿，大蛇依旧没死！

身体无尽的痛苦让大蛇想迅速逃离子文舟，但它那些许的灵智却让它心中无比怨恨，坚持着向他爬来。

它怨恨此人断去了它的尾巴，它怨恨他洞穿了它的头颅，它怨恨他将它打成这副模样。它要将他吞掉，拼尽所有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偿还！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大蛇夹着血渍的低声嘶吼，子文舟脸上浮现讶异、无奈与惋惜，各种神情，一闪而过。

巨蛇如此顽强，他还是算错了，只能转眼苦笑：“想不到最后免不了被吞入蛇肚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内心平静下来，宛如一滩死水。

下一刻便结束了吧。

不过那一次他就应该死去了。

脸色苍白的他笑了笑，猛地咳嗽了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脑海中，他的家人，朋友，一个个熟悉人影相继浮现...

他没有什么悔恨。经历了这么久的人生，他知道，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即便自己踏入修行之道，即便自己曾游历九州，但与路边的小草小花没太大区别。

一个人的一踩一摘就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死亡从来不是轰轰烈烈，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猝不及防，甚至在旁人看来有些可笑。但这样戛然而止的人生却在这个世界常常上演。

“不过，也好。就这样死去，心中就不用怀着那份愧疚了吧。”他想到，闭上眼享受最后一份短暂时间。

可世事似乎总不如愿。

“轰”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鬼之声，一道凛然幽深的怒吼声突然响起。吼声不算震耳欲聋，但却从内心响起，绵长不绝，一直传遍了整个山野。

森林中无数奔跑的野兽戛然静止。出云镇的居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望向山中。大山深处一处洞穴，一只眼冒红光的野兽睁开了双眼。

这是从心灵深处传来的战栗与恐惧。百兽跪服，人们似乎看见了一只地狱的恶兽拖着铁链“哐啦哐啦”地走来。

子文舟睁开眼，一只黑色的怪物站在巨大的蛇头之上撕咬着大蛇。怪物体型只有一般老虎的大小，全身缠绕着幽黑的火焰。一双獠牙裸露在外，黑红的双眼摄人心魂。长有巨大獠牙的头颅无比凶恶怪异，仿佛一张恶鬼的面具。

刚才还怨恨嘶吼，比它大百倍的巨蛇现在倏然化作胆小之鼠在它脚下战栗。只见怪物低头一口一口撕下巨蛇的血肉，滚烫的鲜血顺着它黑色的嘴巴流在蛇身上又流在地上。它并不咀嚼，咬下一大块蛇肉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继续撕咬。

大蛇疼得全身翻滚却是不敢逃离，露出一根巨大脊骨，没有丝毫反抗之势。尾巴一会儿摆来摆去，一会儿又拍打身下，身下泥石翻飞，渐渐形成一个巨坑。

等到血液枯竭，晃动的巨大蛇头不再扭动。它活生生地疼死了过去。

黑色怪物似乎吃饱了，扭过头直勾勾地望着子文舟，一步一步走来。身后光秃秃的地上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蛇尸，它嘴角残留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草叶上。

来到子文舟面前，它高高地望着他，巨大黑嘴的口水鲜血混在一起滴在他苍白的脸上，眼里充斥着暴虐与贪婪。

“桀桀。”一阵低沉的笑声，听起来像虫子撕咬木头的声音，阴森杂乱。

然而子文舟却无所畏惧，倚着树干有气无力道：“你想要吃我吗？”

黑兽眼里一闪，暴虐贪婪的气息退去。它身子如同放气的气球，逐渐缩下，最后化为了一只大一些的无尾黑猫。

黑猫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倒想，不过...谁叫我们约定..过，不吃人。”

子文舟笑了，望着森山不知思索何事。是庆幸？是满足？还是有一丝遗憾？没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