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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朕道：&ldo;他走了，朕清静。你也得明白这个道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祝人家好便是。哭哭啼啼，徒惹嫌恶。&rdo;

那声音并不理会，嗷嗷大哭，而且边哭边撒泼：&ldo;我就要他，我就要哭，我要亲他、摸他、咬他、干他，要在御花园干他，在德阳殿干他，在马车里干他，要从后面、从正面、从下面干他……&rdo;

朕听得脸热心跳，佯作不知，闭上眼睡着，结果便做了一个春梦。次日四更，朕醒来，裤子湿黏一片。

朕召人收拾，然后换了裤子，便去校场骑she。骑she是个好东西，能强身健体、消灭情欲，令人专心政务。

朕骑she回来，天才亮透，却非殿外乱糟糟的，哭声一片。刘俊一身孝服，跪在庭院里。

朕一惊，勒马停下，道：&ldo;你为何这样打扮？&rdo;

刘俊对朕叩头，额头出血，眼泪长流：&ldo;皇兄，父王被人杀了，你要给父王报仇啊！&rdo;

朕大惊：&ldo;何时的事？&ldo;

&ldo;昨夜三更！&rdo;

&ldo;刺客呢？&ldo;

刘俊瞪着朕，语带戾气：&ldo;正在审，不过他嘴硬得很，臣弟不知，该不该动大刑。&rdo;

朕道：&ldo;当然动&ldo;

刘俊森然一笑，仿佛是恨朕一般，再次叩头：&ldo;臣弟谢主隆恩！&rdo;

好不容易，送走刘俊，朕头昏得厉害。那声音偏又闹，唱着曲，荒腔走板：&ldo;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嘻嘻嘻。&rdo;

朕却不高兴，后背一阵刺痛，脚底空空，似一棵大树被剜去了半数根须。

朕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丧事繁琐，折磨得朕无暇哀伤。

丧事的意义，正是用无穷无尽得礼节把人填满，免得人哀毁过度吧？

审了一个月，刺客嘴硬，什么也不招。

朕想，俊儿小孩子，不敢动大刑，那么朕去动。

朕实在憋得紧了，要见见血！

这日政务结束，天才黄昏，朕召来马车去廷尉狱。廷尉狱很幽暗，弥漫着血腥与酸臭。朕愈往前走，愈怒火万丈，尽管安王并非朕的生父，但朕一直把他当成父亲。那刺客胆大包天，竟敢杀他！

朕走得极快，随从都被甩在后面。朕来到牢房外，推开牢门，一束目光便she过来。

朕后背的汗毛全立起来了。一个男人靠墙半躺着，手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囚服是新换的，雪白，手脸也被洗过了，看不出血迹。稻糙一样的乱发垂在肩膀上。

他看我，露出笑容，嘴里没有牙齿，声音嘶哑：&ldo;睿睿，好久不见，想我不？&rdo;

是他。

朕站在牢房门口，愣了一瞬，头脑完全空白：&ldo;你杀了安王？&rdo;

他点头。

朕问：&ldo;为什么？&rdo;

&ldo;你猜。&rdo;

&ldo;安王是朕的养父，朕心里一直当他是亲生父亲。你……你……&rdo;朕说不下去，心里涌起委屈。十年温柔体贴，换来杀父之仇。呵，呵呵……

他笑起来：&ldo;那真是对不起了。&rdo;

朕站在原地，想起刘俊报丧时的表情，刘俊以为是朕指使的，而且恨朕上朕了。朕的头脑乱糟糟，竭力地同他讲道理：&ldo;你曾是朕的枕边人，群臣会认为你杀安王，是朕的密令。朕很难办。&rdo;

赵棠道：&ldo;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睿睿，我快死了，你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吗？&ldo;朕没有办法，只得道：&ldo;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就快死了。&rdo;

他道：&ldo;他们把我阉了，指甲也拔光了。我肚皮上的皮肤都被割掉了。你要看吗？&rdo;

朕道：&ldo;这些也未必会致命。朕让人把你安排到一个宽敞的牢房，派太医来给你治伤。案子的事，慢慢处理。&rdo;

他笑了：&ldo;怎么，还想保我？听清楚，他们把我，阉，了。我不能再伺候你了。&rdo;

&ldo;受伤了别说那么多话……&rdo;朕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颤抖，&ldo;过几日朕再来看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