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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她伸手去拉箱子的拉杆，手却被他用力按住。他盯着她的眼睛，头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无措的神情，&ldo;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真的不知道。&rdo;

孙菀没有挣扎，哀哀地说：&ldo;何必矫饰？不如大家都留点风度，好聚好散。&rdo;

他被&ldo;好聚好散&rdo;几个字激怒，将她硬拽进怀里箍紧，&ldo;我不可能和你好聚好散！&rdo;

他对她一向都爱用这禁锢的方式，她惨然道：&ldo;我们再不可能了。事情到了这地步，你放过我好不好。&rdo;

&ldo;这辈子都休想！&rdo;他愈加用力地箍着她，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暖化她，见她不为所动，他恳求地说：&ldo;到底要我怎么样做，你才肯相信我。&rdo;

孙菀机械地摇头，&ldo;你与其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如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想，我为什么不相信你。&rdo;

卓临城这回没有回应，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ldo;你可能不知道，从三年前你对娅娅说出&lso;对不起&rso;的那一刻，我们的婚姻就蒙上了原罪。我相信你爱我，但我更相信每个跟了你的女人，最后都逃不开被你欺骗、背叛的命运。&rdo;

卓临城终于放开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孙菀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这一瞬，他们好像调换了位置，那个真正罪无可恕的人成了她。

&ldo;我一直在等，等你厌倦我，像一个死刑犯等待最终的死期。不爱你的时候，我等得很平静，爱你的时候，等得很害怕。卓临城，我真的等够了，也受够了。这次算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rdo;

卓临城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体里流走。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道：&ldo;不知道是自己太自以为是，还是你比我更懂欺骗，我竟一直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是快乐的。&rdo;

孙菀深深呼吸，抵抗着胸口处叫人窒息的闷痛。

他转过身，先她一步，滞重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孙菀眼泪几乎掉下来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没有回头，&ldo;余小菲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rdo;

&ldo;那已经不重要了。&rdo;孙菀低头，&ldo;离婚协议我尽快发给你。&rdo;

他明明已经疲惫至极，骨子里的残忍却一分没少，&ldo;别做无用功。我&lso;不择手段&rso;地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要同你离婚的。&rdo;

卓临城虽不同意离婚，却默许了她的出走。

一出小区，孙菀就打车直奔通州老家。她并非无路可走，只是抱着颗坏心要让黎美静看看当初&ldo;卖&rdo;女儿入豪门的后果。

黎美静见孙菀拖着行李回家，脸色忽白忽红地变得很难看。孙菀绷着脸不理她，把箱子里的衣物一样样地往柜子里放。黎美静蹲下去帮忙，翻检了半天，见她一样值钱的体己都没有，有些急了，&ldo;照片上那人真是临城啊？会不会是别人用ps换了个头。&rdo;

孙菀不答，打开笔记本，在word文档里敲起辞职信来。经历了这么多八卦，她现在对这份以八卦为生的工作只剩下了厌恶。

黎美静见她居然在写辞职信，急得直跳脚，&ldo;孙菀哪，你不能这样破罐子破摔啊。男人已经靠不住了，要是连工作都没有，那就太惨了。&rdo;

孙菀一气呵成地将辞职信写完，毫不犹豫地发了出去。黎美静重重地唉了一声，一歪身坐到孙菀的床上，&ldo;临城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他不像是那种人啊。一定是你，天天摆臭脸给他看，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撵！&rdo;

闻言，孙菀的火腾地蹿起来，&ldo;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帮着他说话！&rdo;

黎美静心里有愧，不敢和她针锋相对，软下脾气哄道：&ldo;别是有什么误会吧？临城跟你怎么说的。&rdo;

孙菀讥诮道：&ldo;他说对不起。&rdo;

黎美静脸又白了，她垂头思量了一会儿，抬头对孙菀说：&ldo;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弄点吃的。&rdo;

黎美静出门后，孙菀推开电脑，恹恹地倒在床上。她眼神空茫地盯着cháo朽的天花板，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不想在黎美静的势力范围内示弱，抬手重重擦去眼泪，将牙关咬紧。

不一会儿，黎美静端了碗蛋汤进来，&ldo;孙菀，喝点热乎的。&rdo;

见她不动弹，她便在她桌子前坐下，&ldo;刚才临城给我打了个电话……&rdo;

孙菀倏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黎美静有点心虚，这女儿太精，一下子看穿了她。她讪讪地说：&ldo;是我打的，别怪妈多事，很多事情咱肉眼是看不真切的，尤其是那个小三儿还是个戏子，咱就更不能只看表面了。&rdo;

孙菀怔了一下，目光渐渐从她脸上落到她身后的墙面上。

黎美静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将椅子往前拖了拖，&ldo;临城说他昨天刚从美国回来，本来打算马上回家，临了被一个应酬拖住了脚。当天吃饭的人全是他弟兄，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一个不慎就喝多了。结果早晨一醒来，就看见那个女人在他边儿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do;

孙菀轻轻发出一声冷笑，酒后乱性大概是比堵车迟到稍微不那么烂一点的谎言，难为黎美静竟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