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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五妹也在这读书，刚好看到你，就来看看。&rdo;顾章为不显牵强，随口道。

&ldo;你快走吧，先生要回来了。&rdo;

&ldo;等会儿，学得怎样啦……&rdo;

先生正是王安康朝朝暮暮的林恒宇，因为被二姨上门闹了几下，他在原学校待不下去了，就转去了教小学，颇有大才小用之意，但林恒宇本着有教无类的宗旨，倒是随遇而安。他年纪比顾章年长些许，但一身长袍，书卷气十足，在两年教育生涯中，不断应付顽皮捣蛋的学生，为人师表的深沉稳重气质，早已练造。他一进来看到宝祥和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不断地交头接耳低声咕嘀。

他走到他俩旁，宝祥冷不丁瞥见先生，吓得赶紧拿起书，低下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小声跟读。

林恒宇沉声道：&ldo;不得然扰乱课堂，你是谁？&rdo;

&ldo;我是他哥，小弟年少耽误功课，底子薄弱，怕他跟不上功课，就过来看看。&rdo;顾章道。

&ldo;自有先生授课，大可放心，没事就走吧。&rdo;

顾章看林恒宇也不像是严肃板脸的老古董，就厚着脸皮道：&ldo;先生，我自幼就被送去留洋，国学基础差，就想蹭节课，感受下博大精深的文学，可以吗？&rdo;

林恒宇沉思会，道：&ldo;可以是可以，但不可扰乱纪律。&rdo;

&ldo;谢谢，先生。&rdo;

第一节是习字课，宝祥摊开宣纸，用毫笔沾沾墨水，提笔练笔画，一笔一画练得恭恭敬敬，顾章无聊，也拿起毛笔随手在纸上，写写画画。顾章虽在外国学洋文，但一手毛笔字在顾霆坤提耳革面的教导下，尽得他爹的真传，一手柳体楷体字写得字正腔圆，慷慨有力。

宝祥宝祥宝祥宝祥……不知不觉中，顾章写成了宝贝吉祥宝贝吉祥宝贝吉祥……宝祥看到，他认得&ldo;宝&rdo;和&ldo;祥&rdo;可中间隔着的两字，不认得，他好奇地扭过脖子，低声问道：&ldo;哎，这两字什么意思呀。&rdo;

顾章闻言，回过神一看，看到自己的杰作，支吾道：&ldo;宝贝吉祥嘛。&rdo;

宝祥一听就乐了。

顾章疑惑道：&ldo;怎么？&rdo;

&ldo;以前在宫里，问安最多的就是&lso;贵妃吉祥&rso;什么什么吉祥，哈，这里头有我名字。&rdo;

&ldo;……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rdo;

宝祥没理他，抢过他笔下的宣纸，又在上面普盖一张，隐隐约约的对着笔迹描绘。尽管写得用心，但还是斜斜歪歪的。顾章靠过来，张开右手环过他的身子，握在他右手上，低低沉沉的嗓音道：&ldo;嗯，坐姿很好，注意执笔，笔杆要直，不能歪斜。不然毛笔的笔锋会不正，写起来会想拿刷子刷东西一样。还有，要注意&lso;指实掌虚&rso;就是执笔时手指接触笔要实，手掌要虚，你看看你的手，手法错了。&rdo;顾章用左手扳开宝祥的手，再在宝祥的手与鼻之间，塞进一根手指，道：&ldo;就是这样子，才会使毛笔在手中捻、转、提、按，灵活园转，提按运用自如，初学写字，要腕肘悬起。手臂悬空，的确不容易，一开始简直不敢写，写起字来，笔画难看，时间稍长，手臂肌肉还会酸痛。这主要是缺乏这方面的练习，只要坚持练下去，有三个月就会逐渐适应，腕力能渐渐加强。习惯成自然，写字时就能够感到手腕、手臂轻松，下笔有力、运笔自如。&rdo;

顾章就环抱着宝祥，握着他的手，在宣纸上，笔墨一挥，宝贝吉祥四个大字跃然纸上。

宝祥尝试描绘着，顾章的手始终虚扣地覆在宝祥手上，怀里的人软绵绵的，一侧头就看到线条柔和的侧脸，小巧但挺直的鼻子，嫣红的嘴巴，宝祥因为身体原因，嘴巴上连细细的绒毛都不多，再往下，衣领里露出了一截喉结不甚明显的项颈，顾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原先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心，开始骚动了，心猿意马，就连浓浓刺鼻的墨水味，都变成了催情的暧味，涌动、涌动，不可抑制的意乱。

顾章为避免失态，放开了宝祥，起身去了趟茅房，捧起一把把刺骨的冷水泼向脸上，在不断的激灵中，打消了不可描述的念头。

中午放学时，顾章载着宝祥，顺便带上杨家坪会去杨府。

宝祥道：&ldo;大少爷，五小姐呢，要不你载她回去吧，我带少爷等司机。&rdo;

顾章边倒车，便随口道：&ldo;哦，不用了，五妹跟她奶娘走的。&rdo;

在回来的路上，顾章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是禁欲太久的生理反应，还是对宝祥的情迷？他觉得自己站在了人生的一个岔路口上。

午饭过后，宝祥就带着杨家坪练会字。杨家坪的起居生活本来由奶娘负责，杨钰政认为杨家坪也长大了，在跟着奶娘就不合适，便把孙子交给了宝祥。从此宝祥几乎每天都和杨家坪待在一起。仙姑对宝祥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看住他。半大的小孩，正是精力充沛，鸡嫌狗嫌的年纪。搞到宝祥本想领养个养子的心都没了。

&ldo;我不想练了。&rdo;杨家坪嘟起小嘴道。

&ldo;不行，你爷爷说了每天饭后要练半个小时，再睡觉。&rdo;

&ldo;爷爷今天不在家，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rdo;他扬起脸凑到宝祥耳边，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