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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一百零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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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了。”

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最后好像是这样说的，他在变成灰之前。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有点记不清梦里干了什么。

苏卿捂着脑袋醒来，脑子嗡嗡作响，四肢发软无力，一入眼觉得有些眼熟，牢房、破烂的木板床、干稻草，他又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里衣大写的囚字。

他第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怎么回事？

他干什么了，怎么又入狱了？苏家又被灭了？

他下意识地喊：“耗子？耗子？”

他听见干稻草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用力撑着走过去拨开稻草看，只是看见几只小小的灰色老鼠，小老鼠们本来好好躲着啃馒头，被他发现后吱吱吱地慌乱叫着然后转眼跑不见了。

牢房外这次没有人，苏卿也不能找人打听，浑身还没有力气，只能无所事事地烦闷望着栏杆外。

他怎么又铁窗泪了。

感觉过了很久之后，牢房外传来人走动的声音，他呆在牢房里等了一会儿，他的房门被打开了，入眼看见一身明黄色的衣袍。

他抬头去看，是皇帝。

皇帝依旧是那副面孔，他似乎有些无力和疲惫，这个病人还真是执迷不悟，死脑筋。

“苏卿，你还不认吗？”

“认什么？”

“你又忘了一些事情，”皇帝说，“我来替你回想一下吧，那天，公主大婚之日……”

血红色，到处都是一片血红色，他看见了谢如意的嫁衣。

血液渗入土地。

“怎么？是想起什么了吗？”

苏卿突然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捂着耳朵大吼：“不，不是，你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那天晴空万里，谢如意与魏明结婚，所有亲朋好友聚在婚宴大厅等待看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孩出嫁，他跟你说，他送爸过去让你先走。可是意外发生地猝不及防，下一秒你们还笑着等待婚礼，下一秒只留下一地血红……”

“不是的，不是的，你放屁！”

他看见他把剑刺入魏明的胸膛然后又无情地抽出来，他看见一片黑色的天空而他站在虚空之中，脚下血流成河，他看见他给谢如意入葬立碑……

他看见了……看见了一辆车。

看见了医院里推出来的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还有墓园里的墓碑。

他好像想起来了，他捂着胸口死死紧抓着粗重地喘息，近乎绝望地大吼，“啊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认罪我自首，我杀了人……我杀人了……”

苏卿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沾满着血迹，那是他一辈子也洗不清的东西，喃喃道：“我把魏明杀了，我把他杀了，我杀了谢如意喜欢的人，我还杀了禁军，很多很多人，我认我认我认罪我自首！！我杀人了，我自首！！”

皇帝似乎更加疲惫，他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愿意认，你还是在逃避。”

然后他走出了牢房，吩咐身后的士兵，“将苏将军带上，我要让他彻底看清事实。”

皇帝又说：“既然认罪了，传令下去，苏将军午门斩首为表其罪行。”

他淡淡地说：“苏卿，是时候该醒来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