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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缜也会进山打猎,所以与佟有余、佟贵叔侄俩还是有很多话可聊的。
佟穗陪母亲收拾完灶房,悄悄凑到东屋门口,听见父亲正在问萧缜服兵役那六年的经历。
佟穗也好奇这个,人就定在了门外。
周青抬头见了,纳罕道:“想听就进去听,在那站着做什么,做贼似的。”
她是正常说话的声音,屋里人也能听见。
萧缜的讲述忽然就顿住了。
佟穗被母亲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地去了西屋。
周青:“……”
她追进西屋,见女儿赌气似的歪着头靠在炕边,露出来的侧脸仿佛被火烤过,周青笑了,压着嗓子问:“都一个被窝睡了三晚了,这点事还值得羞?换成我,想知道什么,早在这三天追着他问完了,再说,你们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车,路上就没聊天?”
佟穗嗔眼母亲,攥着袖口道:“他不爱说话,我也不爱,路上说的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
其中还包括他问她“渴不渴”这样的短话。
周青往外面看了眼,意外道:“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姑爷挺能说的。”
佟穗:“都是礼数,他在家也话少,三个兄弟饭桌上说得热闹,他只管吃饭。”
周青:“别说姑爷,你不也这性子?”
佟穗想到孙典那句“公木头母木头”,恼意再起,连母亲也不想理了。
周青抱住女儿哄了一阵才哄好,趁机问问小两口夜里是否和谐。虽是私密,但姑娘出嫁那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姑爷又是那样的身板,万一只知蛮干让女儿空受罪没趣味,弄成天长日久的折磨,周青作为母亲,能不心疼?
佟穗不肯说,好不容易才将母亲推了出去,迅速落下门闩。
周青隔着门低笑:“行,娘知道了。”
佟穗捂着耳朵躺到炕头。
午后悠闲,佟贵带着萧缜去村里、山脚逛了一圈,两人回来时,周青正坐在堂屋门口日头晒不到的一侧做针线,招呼萧缜道:“去西屋歇会儿吧,赶半天车也挺累的,你岳父酒量不行,才喝两碗就醉了,在里面呼呼大睡呢。”
萧缜见岳母手里的是件旧料子,猜测应该是拿岳父或佟贵的旧衣改的,问:“您是在给小山做夏衣?”
周青:“是啊,这小子长得快,去年的今年已经穿不下了。”
萧缜:“我跟四弟还有些少时的旧衣,您不嫌弃的话,下次过来我都带上。”
周青面露惊喜,女婿既然这么说了,那些旧衣肯定都还好好的可以穿,俩兄弟从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的衣裳加起来,能帮自家省太多布料了,也就相当于省了一笔银钱。
“方便吗?你们家还用得上不?”
“我们兄弟都长大了,只一个八岁的侄女四岁的外甥,不用给他们留。”
周青:“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佟贵羡慕道:“小山就是有福气,我都是捡我大哥的旧衣穿,穿到最后都烂了,没几件能留给小山。”
萧缜垂眸。
佟贵想起萧家有个据说是被敌人一刀抹了脖子而惨死的大哥,意识到“大哥”于萧缜也是个伤心词,叹口气,拍拍萧缜的肩膀:“怪我口没遮拦,二爷别多想,进去歇会儿吧。”
萧缜颔首,去了西屋。
佟穗早就听见动静知道他回来了,提前拨开了门闩。
萧缜挑开帘子,发现屋里的姑娘在收拾包袱。
两人对个眼神,佟穗继续忙了,萧缜坐到炕头,不声不响地看着。
之前佟穗出嫁,带过去的嫁妆都是新的,这次回门,则是要把大部分要穿的旧衣带过去,平时穿旧做事,逢年过节或出门做客再穿新的,图个体面。村里人过日子,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一年四季,薄的厚的都有,佟穗拿旧床单系了两个鼓鼓的大包袱,鞋子之类则用绳子绑成一叠。
萧缜拿起一双七成新的鞋子对着自己的左手掌比了比,小姑娘的脚还没他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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