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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第2页）

他是一国之君，少有这样语声吞吐的时候，实在他自己也觉得这事难以言说，但是，他又不得不亲自来这一趟。

钱嫔追问：&ldo;是谁？&rdo;

皇帝叹了口气，终于将昨晚太监的回报悉数说了出来。

钱嫔发着愣，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第一次进宫时，见过还做着皇后的白氏一两次，没说过什么话，只是行礼而已，后来到她第二次进宫，白氏就已经变成了静仁仙师，幽居长安宫，静仁仙师不肯见别人，别人就也见不到她。

她想笑，又想哭‐‐她想她们怎么都这么倒霉啊。

只是为了成全汪皇后的上位，她们两个就都成了牺牲品，被迫过着活死人一样的日子。

她不甘心，所以借故交的协助重新回到了宫里，没想到，静仁仙师也不甘心。

&ldo;昨晚是朕委屈了你。&rdo;皇帝又叹了口气。

钱嫔没有什么触动，她受的委屈实在也不多这一桩了，只是低了头道：&ldo;皇上言重了，只要皇上查明真相，还妾身一个清白，妾身就心满意足了。&rdo;

她这样没有怨言，皇帝底下的话倒更难出口，顿一顿，见到炕几上摆着的酥酪，就势带了点搭讪之意地端起来，一边道：&ldo;朕一早起来胃口凝滞，没用早膳，到这里见了你这碗酥酪，倒是忽然觉出饿来了。&rdo;

钱嫔一怔，忙道：&ldo;这是妾身用过的‐‐&rdo;她扭头吩咐人，&ldo;快去给皇上重新进一碗来。&rdo;

皇帝早年有过戎马生涯，吃东西很快，一边舀着已经吃了起来，一边笑道：&ldo;怕什么，朕还和你讲究这个不成。&rdo;

片刻就把一碗酥酪都吃尽了，回味了一下道：&ldo;怎么有点发苦？是御膳房怠慢了，还是你这里的人当差不用心？这样的东西也进上来给主子用。&rdo;

钱嫔只吃了一口，随后圣驾来到，她匆忙间也没觉出味来，讶道：&ldo;苦吗？妾身没来得及细尝。&rdo;

皇帝点点头，吩咐人：&ldo;去给钱嫔重新要一碗来，该敲打的敲打两句。&rdo;

随侍的一个太监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钱嫔在宫里这几年也历练了出来，知道皇帝这就是特意给做脸面了，她也得识趣些，福身谢过后，就道：&ldo;皇上国事繁忙，使个人来给妾身传话就够了，您亲自前来，可是还有别的事吗？&rdo;

皇帝就等这个台阶，点了头道：&ldo;是有件事。大郎那里‐‐朕有借重你之处。&rdo;

钱嫔一夜辗转反侧，已经猜到了，苦笑道：&ldo;皇上是要我去向大郎澄清，我与他毫无关系吗？&rdo;

她情绪激愤时，会不由忘了奏对时的自称，皇帝听出来了，也觉含愧，将声音放低了道：&ldo;淑兰，朕少年时糊涂，办出那桩事来，但事已至此，也难回头了，为了大郎好，也只有将错就错下去。&rdo;

&ldo;如你昨夜所说，他那个年纪，半懂不懂，难免煎熬，而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他的嫡子身份也要遭人质疑，虽然他是朕的长子，总是多生枝节，朕为天子，也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他背着这个指点，一辈子都过不痛快。&rdo;

钱嫔低下了头，不说话。片刻后，几滴泪滴在了她安放于膝盖的手背上。

皇帝看见，不好催她，国朝以孝治天下，他现在要生母去向亲子否认血缘，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过分。